九月二十号兄妹两人起程,淮王留守洪城。走之前楚瑛去见了淮王妃,两个多月没见发现她消瘦了许多。
淮王妃知道楚瑛要去京城,与她提了一个要求:“阿瑛,你能不能带上婉慧一起去京城?”
楚瑛没一口拒绝,而是很疑惑地问道:“我去京城是给皇帝伯父贺寿,她去京城做什么?”
淮王妃一脸期待地看着楚瑛道:“她小姨在京城,前两年一直写信让她过去。正好你们去京城,捎上他一起了。”
楚瑛听完这话,有些好笑:“母妃,穆婉慧现在在重孝期,你让她现在去别家做客你觉得人家能乐意?”
去所谓的小姨家是假,让她带着去京城见世面甚至寻觅如意郎君是真。关了一段时间,她觉得淮王妃越发没救了。唉,淮王妃被洗脑得很彻底,这一辈子都在为娘家,真的是鞠躬尽瘁了。
不等淮王妃开口,楚瑛又道:“你该知道,大哥不可能同意带上她的,而我也不可能为这点事惹大哥不高兴。”
还有一句没说,穆婉慧现在重孝期。只是淮王妃故意忽略,她也没特意提醒。
“阿瑛,就当母妃求你了。”
楚瑛很冷漠地说道:“求我没用,你还是好好念经,这样或许能减轻你身上的罪孽。”
第二天清晨兄妹两人就离开了洪城。因为外人不知道他们的行程,在他们离开几天以后才知道。
过了几日,楚瑛写的梅娘记在明德班开演。如明德班的班主所预料的那般,这戏一出来就被人骂,在最后一场戏时有人往戏台上扔臭瓜壳等物。
孙芸芸一直很关注这件事,听闻这件事后心情有些复杂,她问了孙夫人:“祖母,是男方不能生养才跟梅娘和离的,又不是她做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为什么她过得好那些人就容不下呢?”
孙夫人笑着说道:“不过是一出戏,不用太认真。”
孙芸芸闷闷地说道:“娘,郡主与我说,这戏就是真实事件改编的。那女子是王府绣房管事的娘家侄女,嫁与丈夫数年都未能生养,被夫家的人骂是数年不会下蛋的母鸡。后来女子被休改嫁的第二个月,她就怀上了。”
若真只是一部戏也就罢了,可这明摆着是真人真事了。虽然说男子不能生养的极少,但有一点却是共同的,新媳妇到夫家都是战战兢兢的。
孙夫人不在意地说道:“这种事毕竟在少数,你也别多想了。胡家与我么世代相交,金亭又是个好孩子,以后一定会对你好的。”
孙芸芸十三岁就定亲了,未婚夫胡金亭比他大两岁。不仅长得一表人才文采也很好,现在也是秀才身份了,明年的乡试把握很大。
这话不能让孙芸芸安心,但她知道多说无益。
淮王知道明德班不再演梅娘记,就将大管家叫了来:“你派人去临江府,将廖京生找来。”
楚瑛原本想着,明德班不演这出戏就让罗家班接手。只是罗家班凭借家有嫌妻大火,不可能会接手这么一部不得人喜欢的戏。所以他准备让这个廖京生来搭建一个戏班,以后招募来的戏班都签卖身契。难得女儿有这么个爱好,淮王就准备让她一直继续下去。
吩咐完这事,淮王自言自语道:“那丫头没坐过船,也不知道会不会晕船?希望不会了。”
晕船的滋味可不好受。他就藩没经验坐着船来洪城的,因为晕船差点折在半路了,好在坐了几次习惯了。
不仅淮王就是楚锦也有这个担心,为此准备了许多的晕船药,结果楚瑛一点事都没有。
楚锦猜测应该是她的身体好,所以不晕船。
楚瑛站在护栏上,看着清澈的江水忍不住感叹。虽然这儿没有飞机火车许多事不方便,但环境是真好,吃用的东西都是纯天然无害。
楚锦看她聚精会神地盯着下面看,都不敢喊,怕吓着摔下去。一直到楚瑛起身后,她才道:“以后别趴在护栏上,很危险。”
楚瑛笑着说道:“不怕,我会游泳。”
五岁的时候,楚锦就特意找人教导楚瑛游泳。不过虽会游但后来没下过水,谁也不知道她水准如何。
楚锦板着脸说道:“这江水跟家里的水池不一样,这水深不见底,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掉下去会很危险。”
楚瑛笑嘻嘻地应下了,走到他身边坐下后问道:“哥,咱们还要多久才能到京城啊?”
楚锦说道:“顺利的话十二三天,不顺利的话要二十多天。好了,你今日的书背完了吗?背一遍给我听。”
“好。”
第二天天蒙蒙亮,楚瑛就起床到甲板上练功。正练着功突然听到有人在呼救,她开始以为是错觉,等确定是有人在求救立即喊了船家过来。
她这一叫,将其他人都惊动了。
楚瑛指向西北方向与船家说道:“那儿有人在呼救,咱们将船驰到那边去看看。”
船家一听赶紧将船划了过去,发现确实是个人赶紧跳下去将人救上来。
楚瑛发现救上来的是个姑娘。这姑娘双眼赤红,脸上还有血渍,看起来凄惨又恐怖。
那姑娘看到楚瑛,嘴巴张了下,只是没等开口人就晕过去了。
楚瑛见状,赶紧将她抱进自己房间里。
楚锦得了消息过来,问道:“阿瑛,怎么回事?”
楚瑛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春雨给她换衣裳时她身上没有伤,脸上的血应该是旁人的。哥,我看着姑娘十有八九是遇见了水匪。”
楚锦没做猜测,说道:“等她醒来问问就知道是不是水匪所为了。”
他知道这条水路有不少水匪,并且这些水匪一旦动手都是不留活口的。不过他每次出门都带足了护卫,那些匪贼也不敢打他的主意。
辛大夫给这姑娘开了方子,然后才与兄妹两人说道:“世子、郡主,这姑娘是力竭晕过去的。”
楚瑛颔首,这与她所预料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