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先生过来的时候,李勉已经换了衣裳老老实实地在角落扎马步了。
他看着李勉湿漉漉的头发,就知道肯定有事了。等听完包学武的话,他陷入了沉思。小白兔似的徒弟,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了。
等楚瑛练完功,公孙先生与她说道:“李勉的事以后交给我,你不要再管了。”
再管下去,自个关门弟子都要成母老虎了。
楚瑛不以为意地说道:“师父,李勉就是一只纸老虎,吓唬吓唬就老实了。”
公孙先生哭笑不得,说道:“阿瑛啊,让人知道你这般对李勉,以后怎么说婆家啊?”
民间性子泼辣的姑娘都不好说亲,像楚瑛这样凶残的门当户对的人家都要退避三尺了。
楚瑛很是无奈,为什么一个一个都在操心她嫁不出去,她才十三岁啊!
公孙先生看她神情,笑眯眯地说道:“既你要管,那师父就不插手了。不过若李勉敢到你跟前胡说八道你就告诉我,我来教训他。”
“知道了师父。”
这家伙其实就是个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货,看透了李勉的本质楚瑛有的是方法整治他。
用早饭时,楚瑛面前摆放着各色各样的早点,而李勉是糙米饭配咸菜。
两者这一对比,太强烈了。
李勉正饿得前胸贴后背,看到这饭菜大声喊道:“我不要吃这些,我要吃蟹黄包跟水晶肘子”
楚瑛鄙视:“你今日就跑两里路扎了两刻钟马步,没资格吃蟹黄包水晶肘子。若是上午再不能完成我制定的任务,糙米饭都没得吃。”
李勉又惊又怒,说道:“你竟敢不让我吃饭?等回京我一定要告诉我娘跟我姐。”
楚瑛哈哈大笑:“李勉,别人都说我是废物,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废物。你都十七岁了,碰到事不想着自己解决只知道要回家告状,像你这样的人吃糙米饭都是浪费。”
李勉将筷子摔再桌子上,怒道:“楚瑛,你别欺人太甚。”
楚瑛不屑道:“就你这德性,欺负你完全是在浪费时间。若不是你爹求到我父王跟前,你觉得你能在这儿。”
李勉心里憋屈得不行,红着眼睛喊道:“你当我乐意来这破地方?还不是我爹逼着我来。”
楚瑛幽幽地:“你也可以回洪城,我保证没人拦着。”
李勉很想回洪城了,但他不敢啊!在这儿也就受点罪,可要被送去边城军中就会有性命危险了。
楚瑛看到他低着头吃饭没跟自己呛很奇怪,不过等见到楚锦她就知道原因了。原来李勉若不老老实实跟着公孙先生习武,忠勤伯就要送他去边城。
楚锦说道:“他连皇子都敢打,你觉得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做的?现在京城风波迭起,李勉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留在京城只会给李家跟李贵妃招祸。所以在储君定下来之前忠勤伯不可能让他回京城的。嘉峪关的守将郭桂银与忠勤伯是结拜兄弟,李勉去那儿很安全了。”
楚瑛犹豫了下还是问道:“哥,我在茶楼喝茶时经常听到里头的客人讨论边城战事以及围剿流寇等话题。哥,咱大楚的江山是不是不安稳?”
流寇跟匪盗不一样。流寇是大规模的民间造反组织,一般有成千上万,可匪盗就占个山头打家劫舍。。
怕别人听到,说这话的时候楚瑛将声音压得很低。
楚锦也没瞒着楚瑛,说道:“皇帝这些年一心求仙问道想要长生,疏于政务,朝堂上大臣结党营私争权夺利,后宫嫔妃也插手朝堂之事。而地方官员贪污成风又时有天灾,百姓活不下去就跟着叛乱了。”
“只是朝廷内有问题吗?我听闻鞑靼的骑兵在边境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偏朝廷奈何不了他们?”
楚锦没有否认,他说道:“鞑靼的骑兵太强了,边城的将士若直接对上他们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楚瑛心头微凛。
楚锦又道:“除鞑靼一直想入侵中原,西域的叶尔羌以及西南的交趾也都虎视眈眈。”
楚瑛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苍蝇。从茶楼那些客人的言语之中她猜测到朝廷的情况不好,却没想到竟这般糟糕。内政忧患重重外又有强敌虎视眈眈,一个弄不好就得天下大乱了。
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楚锦说道:“这些事自有皇上跟朝臣操心去,你只要安心习武读书就好。”
楚瑛仰头看着他,很认真地问道:“哥,你是不是对朝廷没有信心所以才逼着我习武,万一真乱起来有武功在身也能自保。”
在亲近的人跟前有些事藏着捏着反而不好,有疑问直接询问更好。
楚锦失笑,说道:“十年前朝廷内外还算安宁。我又不能未卜先知,哪能知道十多年后朝廷会变成这样。”
他要有这么厉害也不会着人算计,身中无解之毒了。
楚瑛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哥,对不起,以后我不再胡思乱想了。”
其实楚锦只是让她习武还不会多想,但却逼着她学骑射跟狼牙棒这种杀伤力大的重兵器由不得她多想。毕竟像这种重兵器,在她出门就有护卫的情况下根本用不上。可若上了战场,却是占尽优势。
楚锦却是摇头说道:“阿瑛,你没有做错,遇事多思多想就不会被人算计。不过以后若有疑问直接问,哥都会告诉你不会瞒着的。”
“好。”
谈完正事,楚锦笑着与她说了另外一件事:“家有嫌妻现在被众人追捧,罗家班只要开演场场戏都爆满。”
“那也是他们演的好。”
楚锦继续说道:“常洪借这个戏本名声大噪,洪城的那几个戏班都求他写新戏本。”
家有嫌妻这戏本的创意出自楚瑛,常洪不过是将这个故事完善了。
楚瑛觉得他话中有话,很直白地问道:“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楚锦问道:“不管是罗家班还是常洪,他们都从中获取巨大的好处,只阿瑛您什么都没有。阿瑛,你心里就没一点不舒服吗?”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