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董太师却突然开口,徐徐睁开双眼。
“太师这是要……”
兴安帝小心问道。
董太师却是猛然喝道:“住口,我让你说话了吗?”
这一声,气势十足,强横气息震颤在每个人心头,只把兴安帝吓得往龙椅靠倒,额头冷汗涔涔。
张让见状,怒道:“太师你这是作何?”
董太师鹰目射向张让,杀意森然道:“本太师与陛下说话,你一个阉官也敢插嘴?”
“你!”
兴安帝赶忙斥退张让,客气赔笑道:“太…太师,你请便。”
董太师这才满意了些,神态悠然自得。
目光扫过朝中众臣,道:“侍中李宏人呢?”
大殿中安静片刻,一人心惊胆战出列,匍匐于地,浑身颤抖道:“罪臣该死!”
董太师道:“你倒也知道自己该死,老夫想要问问你,平日里是不是待你委屈了,怎么老夫一闭关,你就认不清自己身份,跑到别人那儿去了?”
侍中李宏吓得魂飞魄散,口不能言,只能连连磕头道:“罪臣该死,罪臣该死!”
董太师现出不耐烦神色,挥手道:“来人,将李宏拖下去千刀万剐,碎肉拿去喂狗,骨头拿去熬汤。对了,熬好后别忘了送去给陛下、王大人以及诸位大人补补身子。”
兴安帝、众大臣闻言顿时心中叫苦不迭。
惟有王魏依然闭目凝思,没有任何反应。
“太师饶命啊!太师饶命啊!”
侍中李宏悲惨求饶声中,两名太师府侍卫前,将李宏一身法力封印,拖出了殿门。
李宏身为侍中,本来是太师府安排用来监视兴安帝的重要棋子,却在太师府势弱后,主动投奔了王魏。
眼下李宏被董太师当着早朝施以凌迟之刑,这惹得众保皇派大臣人心惶惶,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王魏,想要王魏能够站出来对抗董太师。
然而面对董太师这般横行无忌,王魏却是无动于衷,沉默无言。
“太师。”
这时,李图忽然恭敬作礼,从百官群中走出。
董太师脸色和颜悦色了些,道:“李大人有何事,但说无妨。”
李图道:“侍中李宏与下官同为合州籍,李宏家族乃合州名门望族……”
董太师打断道:“李大人莫非是要给李宏说情?”
李图道:“非也,下官以为,以李宏罪孽,应当诛九族以儆效尤,太师的惩罚实在是太轻了。”
董太师呵呵笑道:“李大人这个提议好,那这件事便交由李大人去做。”
李图俯首道:“下官必不辱太师使命。”
大殿,两人一唱一和,看似天衣无缝,实则所有人都知道两人这是在演戏。
而且太师府这边吕志等人也心知肚明,这李宏家族早就已经被李图带人给杀的绝了根。
此刻,就在人人都自危之时,董太师又开口道:“诸位大人退朝后,记得通知一下太子太傅,告诉他下一个脑袋搬家的就是他,让他做好心理准备。”
话毕,董太师冷哼一声,负手傲然出永乐宫大殿而去。
吕志、李图等人亦是跟随而出。
大殿里,静悄悄一片。
直到董太师一行已经出了皇宫,兴安帝这才缓过神,惊魂未定,从龙椅疲惫起身。
深深看了眼王魏,有气无力道:“朕倦了,退朝吧。”
“恭送陛下!”
……
永乐宫大殿。
百官陆续散去,剩下几名官员看着依然闭目站如松的王魏,想要前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摇了摇头也出大殿去了。
等到殿中空无一人,王魏睁开了眼睛。
将拢于袖中的双手退出,面无表情将头顶官帽取下。
官帽不知何时沾了灰尘,王魏小心翼翼用手掸了掸,忽然指尖一痛,鲜血流淌而出。
王魏好似习惯了,将官帽重新戴在头顶,向着大殿外走出。
殿外冷意萧萧,寒风刺着鼻骨。
王魏拾阶一步步向下,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捱过这个寒冬。
“王大人!王大人!”
一望无际的台阶旁,忽然有一道身影匆忙闪出。
王魏目光淡然转了转,见是太傅韩大人,不由又收回了目光,继续拾阶而下。
韩大人急忙追,哀求道:“王大人,救救我!”
“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魏视若不见,官袍飒飒,一步步向台阶下走去。
台阶下方,那里司徒府的马车正在等候,马车前侍立着一位俊朗少年。
“王大人!”
太傅韩大人绝望之下,双腿一软滚落在地,却是抱住了王魏的腿脚,道:“我给您磕头了,求求大人救我一命!”
腿被抱住,王魏不得不停下脚步。
低头看了看,便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脸肉颤抖的太傅韩大人,淡然开口道:“走好。”
说完,王魏周身气息一荡。
官袍骤然飘扬而起,太傅韩大人猛然间被震飞出去。
王魏嫌恶地伸手掸了掸腿脚处被抱住的地方,重新站直身体飘然而去。
……
如此一连过去了十数日。
王魏麾下原太师府旧部一个个被除去,一个不剩。
这些天,朝堂处于无尽恐慌之中。
是夜。
司徒府中,书房亮着一盏烛火。
王魏坐于书案旁,正捧着一本医道典籍,意兴阑珊阅览着。
忽而,灵念传来了一丝极为隐晦的波动。
察觉到了之后,王魏脸色剧变,但很快就吹灭了烛火,身形出了书房,悄然消失于夜色之中。
片刻之后。
当王魏再次现出身形后,所到之处赫然就是太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