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两小时左右收拾完全部,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物装入背包,剩下的就全都打包好,准备等天亮后,再全都搬到院子里专门用于堆放可回收的废旧品的角落去——那是房东专门腾出来让租客丢弃这类物品的地方。
白璟与房东约好了明早九点见。要把房间的钥匙还给房东,让房东检查完房间的现状、退了她押金之后,再走。
好在白璟本来就有勤打扫的习惯:三天一扫除;对房间的整理、保养,就像对待她自己的心灵一样,总是收拾得很整洁、条理分明,从不堆积无用之物。
这样的习惯,在她临走之时,一下就显出了它的好处:几乎不怎么费力,白璟就能分门别类地整理出什么要扔、什么要留,也不必再特地打扫,就能直接将房间展现在房东面前,任她检查。
白璟甚至很自信于:她交给房东的房间,一定会比她当初搬来时、房东只是稍微打扫过的房间要干净、整洁得多。
“虽然只是过客,但在这儿住的五年,我也算是好好对待你了。”在临别前,白璟在心里默默的对这间房如此说道。
她觉得自己可以问心无愧了:这五年来,她的确是像善待自己的心房一般的善待了自己所住的这间房。
临走时,房东直接退了白璟全部押金,没有半点克扣。还直夸她对房间的保养比她这个房东做得还好。
白璟相信,房东这话虽然有恭维客套的成分,但也有部分的事实。而她,自觉也当得起这样的夸奖。
“你以后还回来吗?”
房东是知道白璟之所以退房是因为要离开这座城市了。
“不回来了。”
白璟回答得很肯定。
“哦……”房东略有遗憾,“还想着,如果以后你还回来,可一定要跟我联系呢……到时,如果有空房的话,我一定租你!”
“嗯,谢谢姐了。”
没有后话。白璟只是一如既往的只是淡淡一笑,却不再主动接话。
这个院里,只她最不爱说话了。与房东认识了五年了,每次也只是房东问了,她才答上一句;但从来不主动搭话,更不会主动找话题与房东闲聊。
房东早就习惯了。
最后,白璟还是一如当初她刚搬来时那样的,不冷不热的与房东浅淡地交谈了几句之后,就结束了谈话。
房东收下了钥匙,白璟背起清空了自己的所有行李后最后留在身边的背包,向房东挥手告别后,就转身径直离开了。
没有回头,始终没有回头。
就好像过去的五年时光,于她,也不过只是一瞬间的过往而已。
“呵,时间究竟是个怎样的东西?”——当白璟回看已经过去的这五年时光、却觉得它还真是与才刚过去的那一秒的时间所给她的感觉没有多大分别时,她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惑。
只觉得:时间轻飘飘的,无知无觉地流逝着。待猛一回头,才发觉,原来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可再细细品味吧,又体会不出那“久”的感觉……只觉得,那年数,也不过只是个让她无感的数字而已。
对于“外界”时间的流逝,白璟似乎总是莫名的迟钝,迟钝到近乎无感的程度。
一直以来,白璟只是为了适应社会协作体系的运转,这才不得不成天佩戴着手表,方便她确认自己在每个“时间点”上、在群体活动中所该做的和不该做的。但一旦回到了她自己的私人世界,一旦无需再因需要与他人协作完成什么而去配合彼此的时间,白璟就会立刻回到她最本真的状态——除了天生的生物钟之外,她的世界里,就基本没有“时间感”的存在。
这不,待她再次回过神来,她人就已经坐着火车回到了老家。
白璟对自己之前是怎么去了火车站、又是怎么在火车上坐了一个下午、然后在傍晚时分回到了老家的——对这整个过程,印象十分模糊。她只是依稀记得,好像有这么个过程……只觉得:自己就是这么一恍惚的,就回来了。
走出火车站,白璟无所谓的对自己耸了耸肩,便背着背包坐上了回家的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