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因为自己这次来的早,还是其它原因,秦功总算占据了个属于自己的位置。
将提酒的网兜和斜挎包放在座位底下后,他这才如释重负叹口气,忙活大半天,连早饭都没吃。
早知道提前吃几个罐头充充饥,现在秦功肚子饿的咕咕响,又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牛肉罐头拿出来,只能闭目养神,盼着早点回去。
淋漓溽暑的夏天,烘烤的车厢,以及面有饥色但却双目炯炯有神,充满活力的的同胞。
眼前的一切让秦功恍若隔世,前世那个奔波在钢筋水泥里的懒散青年,此刻体会到了这个时代所独特的魅力。
前世枯燥乏味的生活让他充满颓废,每天搞完学术研究后就是宅在家里划水,快节奏的生活不知道透支了多少体力。
现在回到这个波澜壮阔的世界,也许是老天爷可怜自己,让自己重新焕发生命力吧。
互联网经济一片荒芜,房地产时代遥遥无期,秦功也不知道是兴奋好还是失落,等到他赶那个时候,估计早就半截身子入土了。
想了半天,脑海里的思路越来越混乱,再加昨夜被于莉这么一闹,秦功困得不行。
等到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河村的停站点,等驾驶师傅催促了几声,他才意识归位。
背斜挎包,掂那两瓶装酒的网兜,秦功找准家的方向就往回赶。
现在离做午饭还有些时间,他倒是不急,只是对于路边停的驴车颇感兴趣。
架驴车的人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皮肤黝黑,额头饱满下巴宽敞,一副结实壮汉的模样。
这人叫赵石头,因为小的时候经常体弱多病,所以他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狗蛋,时至今日,村里的人喊也只喊他的小名。
他倒也不生气,每当有人喊狗蛋时,他就拉着腔调答应,是个脾气温和的长辈。
由于伺候牲口有一手,所以被安排专门饲养公社专门的牲畜,平常也替人架车赶路。
“哟,是秦老三呀,从城里回来见到我家姑娘柳芽了吗,这娃已经三个月没有给家里传消息了。”
狗蛋大叔正闷声抽着旱烟,看见秦功从车下不来,赶忙前着急问道。
他女儿柳芽嫁到城里已经有半年了,平常每两个月都会回农村娘家住住,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连续三个月都没有消息。
“叔,那我真不知道啊,也没碰到,咋?柳芽姐这么久了还没有消息。”
秦功见老汉着急,心里也有些奇怪,按照常理讲柳芽不该不露面儿的,就算是不招待见的秦淮茹为了回娘家打些秋风,基本每月也不落下。
“唉,谁说不是呢?已经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过得咋样,可急死我给你婶子了!”
狗蛋大叔一听没有消息,脸的神采瞬间暗淡起来,但还是招呼秦功坐驴车。
他赶着驴车是帮公社运些猪羊的良种,等在河村配完种后,还要拉到别的地方。
由于驴车面没有防护,为了防止动物逃跑,蛇皮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塞满了活物,为了怕闷死,袋子只是半袋子简单扎了口。
秦功坐在袋子旁边,总能嗅到一股浓浓的羊屎蛋子味。
“叔,你把柳芽姐城里的地址告诉我,我下次进城的时候帮你看看。”
受了别人的恩惠,秦功多少有点过意不去,坐驴车可比步行要快不少,大热的天。
“行,是石鼓胡同五院三号。”
狗蛋大叔狠狠挥了一下长鞭,想了片刻回答道,受痛的驴速度骤然加快。
“石鼓胡同?”
秦功挠了挠头,这名字他还真没有印象,京都大胡同三千六,小胡同赛牛毛,找一个没有名气的小胡同还真的是个问题。
不过既然答应了,秦功也没有拒绝,想着过几天进城学时再帮狗蛋大叔留意看看。
驴车的速度比步行快了不少,很快就远远看到了打谷场的轮廓,狗蛋大叔送秦功到家后也没有进去喝水,急匆匆往公社马厩赶。
秦功掂着刚到家,发现原本喜欢在门槛唠嗑的秦老妈居然转了性,门口空荡荡的只有小喜鹊一个人趴在地钓蝼蛄。
可爱脸庞沾染了许多灰尘,手里有一根狗尾巴草,嘴里念念有词:“土狗狗爬来,土狗狗爬来,小喜鹊给你做好吃的。”
“小喜鹊,在钓什么呢?给哥哥看看好不好?”
秦功故意凑到对方身后,然后突然抬高声音,把小喜鹊吓的一个激灵之后,这才笑嬉嬉抱着小喜鹊举高高。
“呀!三哥哥,你总算回来了,小喜鹊可想死你了,我姐姐早还在找你呢,说你是个大坏人!”
小喜鹊起初有点生气,等到听清楚秦功的声音立马兴奋的不得了。
但当她看清楚秦功身雪白的衬衫后,脏兮兮小手赶忙缩到了后背,生怕弄脏了衣服。
“小喜鹊,不碍事的,喏,哥哥给你拿蜜枣吃,吃起来嘴里甜滋滋的,可香了!”
秦功意识到小喜鹊的拘谨,捏捏对方小脸蛋,然后从斜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蜜枣。
甜糯糯的味道让小喜鹊眼睛乐成了月牙,被秦功抱着笑眯眯进到院子里。
秦功看了眼厨房和院子,发现压根儿没有自家人的身影,只有秦京茹房间窗户开着,其他人估摸着应该是下地挣工分去了。
把东西放到厨房后,秦功从桶里舀了点水,准备洗洗手脸的灰尖,然而胳膊被小喜鹊紧紧抱住,黏住了就是不放。
整个人歪在他怀里,三哥哥,三哥哥叫个不停。秦功剐了下小喜鹊鼻子,问道,“在家有没有听姐姐话呀,淘不淘气?”
小喜鹊鼓的腮帮子,一本正经答道:“小喜鹊很乖的,小喜鹊才没有淘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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