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非想杀了贾蔺?他方才掐着贾蔺脖颈的模样,秦绿枝可是记忆犹新啊。
“这种恶人,死了也是活该!”秦绿枝亦是厌恶的瞥了一眼地上的贾蔺,想起元氏夫妇的事情,唏嘘道,“元家那样一对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却生生被他们逼迫死了,当真是可怜……你若想为他们报仇,我可不拦你,只是别让他死在这儿脏了我的地就是!”
“这个帮凶,且容他多活几日,不能打草惊蛇!”郑瑞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来,捏紧的拳头缓缓放开。
秦绿枝闻言,脸色一变,惊呼道:“你莫不是要去找那来俊臣报仇?”
“他是主谋,我自然不能放过他!”郑瑞咬牙道。
“可……可是……”秦绿枝很替郑瑞担心,这来俊臣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对付他哪里那么容易?她虽身在青楼,但从那些贵客嘴里也闻听了不少朝堂之事。
那来俊臣如今有女皇陛下撑腰,想攀诬的没有一个不下狱治死,真真是让人‘谈之色变’的角色。郑瑞虽然中了进士,但没有官身,也没有强硬的后台背景,似他这般不被来俊臣盯上已然是阿弥陀佛,哪里还能主动送上门去?!
“我自有分寸,无需你操心!”郑瑞淡淡的丢下一句,显然他此刻的心绪不佳。若是以往,他定会把话说得圆融一些,让人听了不至于那般难受。
果然,秦绿枝闻得此言,心下很不是滋味,面上勉强一笑,道:“确是奴家多事,郑郎君好自为之吧!”
郑瑞随意的点了点头,抬腿便走,临出门时方想起来与秦绿枝的保证,遂道:“这回多谢你帮忙了,这几日我就会兑现自己的承诺,你放心!”
秦绿枝没有任何欣喜之态,淡淡一笑,表示自己知道了。
今夜一过,又是分道扬镳,往后再见却是更难了。真希望自己再多些功用,好让他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自己……秦绿枝目送着郑瑞消失在黑夜之中,心头满是酸涩,一想到此处,免不得又嘲笑起自己的自作多情来。她这种女人,与男人之间何时能谈情了,不过全是一场又一场的交易罢了!
次日,日上三竿。贾蔺头疼欲裂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软榻上,四周轻纱飘渺,明显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贾蔺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了昨夜的事情,他貌似是来赴秦绿枝之约的,秦绿枝还为他弹琴来着……后来呢?贾蔺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不明所以,思忖了好半晌,也没想起来。
这时,一个婢子端着一盆清水进来,见贾蔺醒了,便笑道:“贾郎君终于醒了,您昨晚这一醉,可担心坏了我们秦娘子!”
“秦娘子?她人呢?”贾蔺渐渐回忆起来,他好像始终都没近得了秦绿枝的身,那个小妮子,莫非是在耍自己不成?想到此处,他便沉下脸来,没好气道。
婢子见他这模样,知他生气了,连忙解释道:“贾郎君,您可不能冤枉我们秦娘子照顾不周,她昨日劝你少喝些酒,您自个儿喝得兴起,却是不听劝,还死活拽着我们秦娘子陪您一道喝酒呢,结果啊,您自个儿先醉倒了,还吐了我们秦娘子一身!她可是照顾了你整整一宿呢,直到今日清晨,才勉强睡下了,口里还吩咐奴婢过来看顾着,莫要怠慢了贾郎君你呢!”
闻听此言,贾蔺半信半疑,但心里总算舒坦了一些。可宿醉的恶果,却让他没法子好受,就着婢子手中的铜盆,洗了把脸,这才纾解了一些。
不过,脑海里随之而来的一幕幕记忆,又让他差点跌坐回软榻上。
天哪,他想起来了,昨夜有人掐着他的脖子要杀他,后来他还到了地府里,与阎王爷说了好一通话呢!想到此处,贾蔺脸色惨白。他死死盯着婢子问道:“我……我可是还活着?!”
那婢子捂嘴轻笑道:“贾郎君定是还未清醒,却又说起胡话来了!”
听了这话,贾蔺大松了口气,庆幸道:“太好了,我还活着!”随即脸色又是一变,惊惧道:“昨夜是不是有人闯进来要杀我?!”
婢子瞪大眼,不可置信道:“贾郎君,您怕是做梦了吧,昨夜里,这房间里可只有我跟我们家娘子呢!”
“不可能,不可能,这感觉太真实了,怎么可能是做梦?!”贾蔺不信。
婢子一脸无奈道:“您定是醉糊涂了,我给您弄一碗醒酒汤去!”
看着婢子一脸‘你做梦还未醒’的表情,自顾自的走了,贾蔺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莫非真的只是做梦?可是,为什么脖子上的痛感这么真实?话说他的嗓子眼儿还有些火辣辣的呢!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脖颈,满脸的疑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