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郑瑞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推门而入，见王三娘将自己蒙在被子里，有些不明所以。

苏柳娘见郑瑞来了，忙让了出去，却发现了站在门外的秦绿枝，伸手拽着她去了船头。

“虽是夏日，落了水总归伤身，还是喝碗姜汤安心些！”郑瑞将汤碗放在小几上，却见王三娘仍旧蒙头躲在被子里不声不响，便道，“你若不想见我，我出去就是。你要趁热喝了姜汤才好。”

“别走！”

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一度没脸见人的王三娘急急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无论如何，她还是想问清楚，他到底将她当做了什么，是旧识，还是……

郑瑞依言驻足。

见他转身看向自己，王三娘又一把将自己除了脑袋以外的部分都用被子捂了起来，结结巴巴道：“你会不会照顾人啊，不知道病人不能吹风，还不把门关上！”

见王三娘犹如一只受惊的兔子，郑瑞忍不住一笑，将舱门重新关上。

“这么中气十足的，一点也不像病人呐！”

王三娘脸儿一热，瞪了一眼郑瑞，“你除了贫嘴，没有别的想说的了？”

她眼巴巴的望着他，要他一个解释，他知道。几度欲言又止，他终是努力克制住拥她入怀的冲动，选择了沉默。

“姜汤，趁热喝。”

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了这么一句。

王三娘气得一把拿起汤碗，仰起脖子打算干了，看他还打算说什么废话。结果——

“咳咳咳……嘶……烫……烫死我了……咳咳咳……”

郑瑞赶紧上前，取过汤碗，见她咳得厉害，手忙脚乱的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王三娘咳得眼泪直流，配上因为落水而惨白的小脸，越发可怜了。

郑瑞怜惜的抚过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替她拭泪。

感受着他的温柔关切，顾不得此刻的狼狈，王三娘紧紧抓着他的衣袖，扬起小脸，问他，“你到底，把我当做什么？”

“你不怪我吗？”郑瑞顾左右而言他。

王三娘一怔，继而说出了这几日在心中酝酿了许久的答案，“我……我心悦你，不管你是郑瑞还是元瑟，只要是你就好！”

“锦儿……我不值得你如此！”

“你呢？”王三娘攥着他的袖子，执着的问着，“你答应过我的，要给我一个答案的！”

四目相对，他的眼中满满都是她，可越是如此，他越发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牵累。

郑瑞努力收敛起泛滥的情绪，避开王三娘的注视，轻声回道，“旧友重逢，自然不甚欣喜。三娘子，莫错付了心意。”

“你……你心里当真如此作想？”

泪水忽得朦胧了她的双眼，她听见自己哽咽的声音，看见他后退一步，侧过身去，手中一空，那角衣袖滑出掌心，他留给她一个冷漠的侧影。

“既如此……我接受。”王三娘狠狠抹了把泪，掀开被子，穿着单衣下了床榻，绕过郑瑞，赤着脚走到舱门边，“无论是郑瑞还是元瑟，以后都与我王三娘无关了，请郎君不要再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免得小女子不知好歹，错付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