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靠近卦阵中,阴森诡异之气愈浓重。
周围的人越来越没个“人样”,该怎么形容,颇有一种披着人皮的鬼怪的感觉。当他们阴冷的眼神向卿因一行人瞟来时,主仆几人默契地浑身一抖。
“小娘子们,买个西域壮奴回去吧。”
“来..来..这里有童男童女...鲜嫩美味又多汁..”
周遭的奇葩声音让卿因以为自己身处荒诞陆离的梦。
沿着一条污浊昏暗的街走到尽头时,周遭环境突然一改方才的诡异氛围,变得色彩艳丽起来。这种感觉,有些奇异,有点像...青楼小倌。
“小公子,快进来看看嘛——”
“哟,瞧这细皮嫩肉的,清秀着呢。”
路两旁绸缦木屋前站着艳丽曼妙的女子,卿因一行人走过,引起她们的调笑。
“不了,不了。”卿因忙摆手拒绝,吸气稳定自己紧绷的头皮,“姐姐们,你们知道百晓生在哪吗?”
“嘁——又是找老头的。”一浓妆艳抹的女子露出不满神情,抬手向更深处指去,“呶——人最多的那里。”
卿因抬头望去,果然看见稍远的地方人声鼎沸。
“谢过姐姐了。”卿因示意黛宁。
黛宁忙递上一甸银子,惹得浓妆女子开怀大笑。
百晓生的店铺是个木屋子,无窗,故而四面不透风,也看不清其中物什与人,只单单留有一扇小门,禁闭着。
数不清的人拥堵在木屋四周,却无人进去,只是私下里窃窃私语。
“老伯,为何大家这般神态,也不进去?”身后的君弈揪住一个白发老翁,询问道。
“你看那。”老翁指向木墙上的一张纸,“百晓生每次提的要求都不同,上次是黄金万两,倒还是有大批顾客。这次啊,过分!说要人身上的器官。每个人的还要不同。”
“是啊,这谁愿意。据说这几天,只有两个进去了,一个剁了脚指,一个剁了手指。”一旁的年轻男子道,他眉头紧蹙,一脸嫌弃,似乎想起了前几日的血腥场面。
器官?卿因皱眉。莫不是今日要无功而返了?
“殿下,就由君弈动手吧。”君弈向卿因垂首道,说完便拔剑欲要动手。
“慢!”卿因惊恐喊道,“谁让你动手的,你要是敢,我就把你发回原地,继续吃素!”
君弈停手,听话地站回卿因身后。
看来这大木头疙瘩是害怕极了那寺中斋饭,卿因用嘲讽的眼神偷偷瞄他。
不过这器官确实是麻烦事,她来回徘徊彳亍,左思右想,终于在黛宁几个被她绕晕前,停下脚步。
“有了,君弈把刀给我。”卿因向君弈勾勾手指,猥琐笑道。
“不,殿下,这不行。”
“你放心,我不割手指。”
“不行...”
“不见血?”
君弈抽出刀,果断递给他的殿下。
卿因接过刀,将刀举起,刀刃在月光下,熠熠生光。卿因果敢迅速地捏起一缕自己及腰的青丝,割下。
好刀,削发如泥,卿因欣赏地看它。
“殿下——”黛宁深吸一口气,惊恐地看她,“这可是头发!”
是啊,古代的头发就是重于肌肤的存在,尤其是世家大族、皇亲国戚,他们往往将头发与气运、亲属寿命捆绑在一起。
卿因对着吓呆地几人露出安抚的笑。
“百晓生老前辈,晚辈在这里献上青丝一束,想以此换得一回解惑。”
她说完。
周遭都安静下来,大家看着她,眼里都是嘲笑与质疑。
“这头发,也能算人之器官?”苍老如编钟的声音从木屋中传出,乍一听,有几分行将就木的感觉。
“自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都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何故它就不算器官?”
“这,与手指轻重差异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