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之前就已入冬,初冬的夜晚,已是满身凉意。
洛泱在阿娘床边坐着,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耳朵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今日行动虽然很顺利,可三位阿兄都没回来,多少有些担心。
“每年冬天,阿娘就起不了床,等到明年你大嫂进了门,府里的事就交给她管,娘就能甩开手喽。”
“您现在有什么事要做,就让泱儿替您做,养好了身子,后年才好抱孙儿。”
李明珠笑了起来:“真是这样就好了,只是你大兄在外任,两人聚少离多,这话可不好说。”
娘俩正在小声说话,就听见外面有男人的说话声,听不出是谁,只觉得说话有点急。
洛泱忙辞别母亲退了出来,到了院门左右看不见人。
荷花忙拉来一个站在门边的小仆人问话:“刚才是哪位郎君回来了?”
那小仆人捂着嘴摇头,荷花作势要打他,他才张开一点点手指缝,含含糊糊道:“三郎君不让说。”
洛泱提起裙子就走。
刚才听脚步,绝不是一个人,何况还有不熟悉的男人讲话。
顺着游廊往三郎院子里跑,可经过隔壁五郎院子的时候,她看见屋门有几个仆人进进出出。怎么回事?
她抬腿进了五郎的院子。
大门虚掩着,里面有人在轻声说话。
洛泱轻轻走过去,从门缝里朝里看:原来四兄、三兄都在这里!她立刻推开门进去,他们一起回头,见是洛泱,元枫问了一句:
“没吵到阿娘吧?婢女说你在她屋里。”
“我出来的时候替她吹熄了灯,她应该不知道五兄怎么了?箭是谁射的?”洛泱这时已经看到,元桥肩上中了一箭。
元桥正坐在榻上,府医在替他检查伤口。这是一支普通的箭,从伤口颜色来看,箭上也没有喂毒。
他见妹妹走过来,便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我们已经进了坊门,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歹徒,突然对着我们出手,我们都没带武器,吃亏了。”
“阿复他们已经去追了,他们只有三个人,不知追不追得。”
“刚才不是宵禁鼓声?宵禁之后闭了坊门,就算跑在街上,不也容易抓到?”
洛泱到了长安,才知道长安比东都洛阳管得严多了,城里到了晚上还是有宵禁,只不过时间比过去推迟了。
元枫摇头道:“宵禁已经禁而难禁,既有闻鼓不闭坊门,又有为图方便擅自朝街道开门,巡使、金吾人力有限,奸盗之徒极易逃匿。”
“那圣上也不管?”洛泱看着五兄强忍拔箭疼痛的样子,心头冒起了火。
“妹妹,你是不知道,神策军重兵仅布于皇城,外郭城全都交给了金吾军,但为了保持神策军兵力优势,金吾军的人数远不及神策军。
嗨,我跟你讲这些干嘛,你那小脑袋,今天装的东西够多了。老五这里有我,我送你回去吧。”
元枫就要把妹妹往门外赶,洛泱不想走,虽然箭已经拔出来了,伤也不是很重,府医放了药,已经拿出煮过的布条,准备包扎了。
五郎已经没那么痛了,也跟着赶她:
“快回房吧,你在这,我怎么脱衣服?明儿一早再来,我要吃鸽子粥,记住啊!”
洛泱只好跟着元枫出了屋子。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