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落落痛心的捏碎了手里的花生。
“他还真娶了一个。”
温烬不知何时迷途知返回来,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俩。
“天色已晚,侄儿就先行告退了。”
徐落落不情不愿的站了过去,可怜巴巴的看着沈泽川:“老头,我们要走了。”
沈泽川失笑,眼神中似有无限落寞:“侄儿事务繁忙顾不上叔父,侄媳妇可要常常来看老夫……”
徐落落眼中含泪点头说好。
一旁不懂艺术的温烬终于忍不住笑骂:“平日真该让你们少看些戏文。”
——
时值黄昏,街上还是一副车水马龙的景象,道两旁的商贩们穿的光鲜体面,脸上挂着红扑扑的笑。
这是有些人穷尽一生都不曾见过的盛世繁华。
没有诗情画意,没有富丽堂皇,只有穷苦百姓脸上朴素的笑容。
徐落落正升华着,一个好香好香的团子向她滚了过来。
“小娘子,买束花给相公吧。”
小团子一脸谄媚的笑着,大眼睛晶亮晶亮的。
徐落落有些好笑:“别人都让相公买花给娘子,你这思路倒是清奇啊。”
小团子瞥了眼温烬,小心翼翼的说道:“你相公好像很穷的样子。”
确实,温大世子这么大人物哪回出门不得跟着几十随从,哪里用的着自己拿钱。
而她徐落落,世子府的三级劳工,挣的血汗钱当然要随身带着。
徐落落美滋滋的摸了摸腰间的荷包,决定奢侈一把。
“小老板,我要两支水仙花。”
正当徐落落被二十以内加减法折磨的苦不堪言时,小团子已经找好了零钱。
眼前的小团子虽十岁光景,行事却颇有傲骨,即使身穿粗布麻衣,也自有一番风流态度。
徐落落不禁好奇,按理说这孩子正是在学堂专心读书的年纪,如此被迫谋生,莫非是家中遇到什么难处。
徐落落偷偷瞥了一眼温烬,他似乎也对这小孩有些兴趣。
“小老板,你这么聪明,怎么不去学堂读书呢?”
别看着我说啊,快深情的看着你的金主爸爸说。
小团子攥紧了拳头:“我本是河东望族,如今家道中落,都仰仗那位温大贼人,他不但削了我父亲的官职,还没收了我家中田产。”
小团子长叹一声:“害得我至亲食不果腹,我也只好做些下流勾当苟全自己。”
徐落落的笑容凝在脸上,表情有些失控。
温烬还是那副坦然自若的模样,用的亦是寻常语气:
“你是河东李氏?”
小团子有些惊讶的点了点头。
“你祖父做县官时中饱私囊,你父亲做校尉时以权谋私。”
温烬看了看眼前抓狂的小崽子,语气挑衅:“我看贵族落魄并非家道中落,而是天道所归吧。”
那小崽子哪里忍得了,一边灵敏的朝温烬蹦过来,一边嚷嚷着要打死他。
小孩子折腾的厉害,眼看徐落落就要拦不住。
要挨打的某人语气轻飘飘的:“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如何动的了我。”
徐落落拦这个小崽子拦的晕头转向,心想有我拦在前面可给你厉害坏了。
谁知方才还扑腾的正欢的小崽子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自上而下的散发着忧郁的气息,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徐落落被这不同寻常的操作惊的目瞪口呆。
不是少侠,您这是……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