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的婚宴经过柴守礼这么一闹,明显是有些进行不下去,柴夫人一边安抚各位来赴宴的女眷,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黄历,或是占卜错了日子。
这婚礼一波三折,可真够刺激的。
好在柴守礼折腾了这一通,也算是图穷匕见了,说到底还是钱闹的。
黄氏在内席也不消停,借着这回酒宴,四处巴结席上的贵妇夫人,夸赞人家的小娘子,连伯清都不放过,要她给自己介绍介绍别人家的和她同岁的小娘子。
眼看外头柴守礼嚎了起来,最后被人拽走,柴夫人才算把她请走去「照顾」她酒醉的官人。
叔平对外面的热闹一概不知,她一直在新房里陪着她新进门的嫂子,刘知远穷苦人家出身,曾经给夫人李三娘家放过牛马,虽然李家人相对于刘知远当时来说已经是富户了,但说到底,还是和柴家这种世家大族没法比。
刘姑娘当日在朝堂上,已经领略过自己小姑子的风采,此刻看她安安静静地坐在自己婚床上四处找花生红枣吃,还是觉得很是没有什么真实感。
叔平并非自来熟,刘琛光一朝嫁人也有些感伤,因此外面的酒宴热闹归热闹,新房里面却是一片安静。房中的红烛毕毕剥剥的响着,刘琛光带来的两个丫头也忙乱了一天,好不容易歇了口气儿。
刘琛光坐在床上无聊,见她的压床童子叔平在床上和花生较劲,她的小指头还没有太大的力气,因此只能四处寻找开了口的花生掰。刘琛光看她掰的费劲,放下手里的扇子,开始给叔平剥花生吃,两人一个剥一个吃,倒是缓解了彼此不熟的尴尬。
刘琛光的丫头竹枝眼疾手快的递过来一只帕子垫在刘琛光的身前,免得花生壳碎屑落在她们娘子的衣服上。
“谢谢姐姐。”叔平对漂亮的竹枝很有好感,毕竟如果是青萝在这里,大概只会让嫂嫂不要给自己剥花生,然后碎碎念说已经晚上了,不能再吃了之类的。
“当不得小娘子的谢。”竹枝笑着说:“我给小娘子倒点水。”
“嫂嫂,我叫观音保,行三。”
“观音保的名字很好听啊。”刘琛光笑着说:“我家人只管我叫二姐。”
两人正说着话,青萝带着刘琛光的奶妈陈妈妈从后厨回来,两人一人拎了一只食盒,青萝进门将食盒递给了守在门口的竹叶说:“不知道距离酒宴结束还有多久,给娘子先垫一口吧,”
在床边伺候一大一小剥花生的竹枝赶紧起身,洗了洗手,打开食盒一看是小小的一碗鸡汤煮的汤饼,一碗浓稠的米粥还有一些开胃小菜,知道是青萝特意准备的,不然就这片刻是做不出来的,赶紧道谢说:“多谢妈妈了。”
“也不知道娘子的口味,这是厨房胡乱做的,随便垫一垫吧。”青萝笑着说:“一会小官人回来却扇还要饮合卺酒,肚子里没点东西总归是难受,略微垫垫就得,娘子可以等小官人回来再一起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