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柴三历看跟着自家小官人回汴梁的还有个南平的宝贝疙瘩高保融,当下也不敢轻视,一边派人回汴梁去,告诉柴夫人又贵客临门,一边沿途安排各项事宜。
这柴三历出汴梁城的时候,是带了大量人手的,为的就是一路打点妥当,让柴荣安心回家不用操心。因此在柴三历的陪同下,柴荣带着商队慢慢往汴梁走,一路上倒是便捷了许多,而高保融的家臣梁友桂也一路暗中观察,确信这柴家确实如传言一般强大。
离城二十里,柴三历远远的就看见自己的兄弟柴四喜率人等在城外迎接,身边还带着一个陌生人。柴四喜缘缘看见了柴荣的队伍,急忙跑上前去迎接,然后就为他介绍了身边的这位管事,原来是柴守礼从邢州带来的大管事黄平会。
眼看黄平会满脸热情的跑上前点头哈腰的嘘寒问暖阿谀奉承,柴荣心里就是一沉。
柴守礼是什么样的人,这柴荣心里门儿清,自从把他过继,近十年来问都没问过一句,怎么现在突然热情了起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不过柴荣八岁就能弄的黄氏疑神疑鬼,把他赶紧送走落个干净,又跑了两年商路,不是藏不住事儿的人,当下堆起一张标准的见客户脸,微微含笑着与黄平会打了招呼,还客套了几句。
柴三历和柴四喜兄弟俩因为是柴夫人的得力助手,因此经常被柴荣称兄道弟的,看见柴荣对黄平会的假笑脸,就知道在柴荣心中谁亲谁疏,哥俩撇了撇嘴,赶紧催着上路,免得柴荣假笑的太过于辛苦。
这黄平会试探了一下柴荣,见柴荣对自己谦逊有礼,以为柴荣还认自家官人这个爹,因此他便依照自己主人的意思,在进了城门以后,直接要引着柴荣去拜见父母。
柴荣刚想说话,身边的柴三历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而柴四喜则上前一把挽住了黄平会的手臂说:“黄哥哥是不是糊涂了,我们小郎君的母亲在家里等着他呢,虽然大官人是客,可哪有进了城先去拜见舅舅的道理?我知道大官人喜欢我家小郎君,一定尽早送拜帖前去拜访。”
黄平会以前在邢州,总是被柴家大房的各个管事儿压着,他来了汴梁,觉得天也青了,水也绿了,正觉得自己翻身当大管事了,哪里还把小小的柴四喜放在眼里。
何况今日出迎小郎君,这柴家管事还推三阻四不愿意带着自己,非让自家主人出面,柴夫人才发话让柴四喜带上自己,正一口气憋着呢,当下就骂了起来:“柴四喜你这无耻小人,竟然离间我家官人和郎君的情分!我家官人是郎君的生父,怎么能不先拜见大官人呢?”
两个管事当街吵了起来,汴梁城里的吃瓜群众纷纷跟进事件现场,只听柴四喜说:“柴大官人是我家郎君生父不假,可是郎君已经过继了,当然要回家先拜见母亲。”
“胡说,这柴大官人首先是兄,然后是父,有柴大官人在的地方,才叫家。”黄平会说道:“哪有一家人住两处宅子的道理,大官人来了汴梁,贵家连打扫房舍恭迎都未做,直接要我家大官人住在别处,这样无礼有什么资格教养我家郎君?”
“因为柴大官人突然来汴梁,我家娘子连官家赐给的宅子都让给柴大官人住了,还想怎么样?”柴四喜一脸鄙薄的说:“谁家哥哥来了,非要住在已经出嫁的妹妹妹夫家里呀?”
柴荣听着柴四喜和黄平会的吵架内容,扭脸疑惑的看向了柴三历,柴三历悄悄说:“之前有人半夜在咱们家门口留了一封信,说大官人要来汴梁住,娘子当时正疑惑为何迟迟收不到请大官人来汴梁参加婚礼的回信,结果柴大官人突然就来了,说要住在家里。刚好不久前官家赐了一座宅子娘子刚打理完,就请柴大官人住在大宅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