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来人了,郭婶子停了停,走出来的时候,就听刘村长看着木梯子又惊叹着:“哎哎,这过墙梯做的可真好,不用拆墙也能走动,这是黑丫儿的手艺吧?”
郭保全把一簸箕的狼毒放到了架子上,起身迎了过去:“村长老毛病又犯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刘村长的腿上,眉头紧了紧。
刘村长叹了口气:“可不是?现在走两步就疼的哆嗦,这不,水退了还大发劲儿了捏。”
寒暄了两句,刘村长也惊奇地发现:“哎?我说郭大明白啊?你这腿脚没事儿?往年不也得疼俩月的?”
旋即,他的眼睛一亮,声音里都带上了兴奋:“是不是找着啥新药方啦?”
郭保全笑笑,指了指那大木桶:“呐,就那个,丫蛋儿给做的。自从有了它,我天天熏药浴,才熏了三天,腿就不疼了。”
刘村长要往屋里走的步子一顿,满是好奇地看了过去。
刘大队长见状,打算细问问:“这个就是拿药汤子泡澡啊?比吃药好使?”
郭保全摇头:“先用熬好的药气熏,熏完加水再泡。”
“这个刚泡完会感觉浑身疲乏,也正好不适合见风,钻被窝去睡一觉,睡醒之后身上感觉可轻快了。”
郭保全的话还是很值得相信的,只这么几句交代,就让刘家父子俩心动了。
刘大队长扶着亲爹到木桶旁边看了看,闻到了里面飘出来的药味儿,那味道并不冲鼻不说,还像只猫爪子一样,勾挠到了刘村长的痒处。
他也想试试。
但浴桶这么私密的东西,他是绝对不可能好意思开口说借的。
而且,找木匠打个一样的大木桶,也就管个饭的事儿,还不至于看见别人家里有,就想借现成的。
当天,刘村长从郭家买了常用的膏药和汤药。
等刘家三口人回去没多久,三家木匠接连来敲了门,围着那大木桶仔仔细细研究了好半天,才离开了。
刘家定制了浴桶,就像是一个潮流的开始。
大柳村最近的话题从洪水到庄稼,最后都转到了浴桶上。
三家木匠做出来的浴桶都跟郭家的有所不同。
老木匠追求结实耐用,用料讲究,做出来的大小也比郭家的小上一圈,意在省水。
赵木匠跟他这位师父的意见相佐,他更追求华而不实,所以把浴桶做的更夸张,更大,完全不考虑要有多少水才能灌满它。
周木匠就中规中矩的多,只不过他做出来的木桶有点儿小瑕疵,不结实,需要在外面箍一圈皮子固定。
他本来想着用铁皮更好,但那样就增加了成本,划不来。
皮子用着也挺好的,但这木桶笨重,放在院子里风吹日晒不够精心,怕是用两年就得漏水……
但那也是过两年的事儿了,到时候他可以有很多的理由推脱责任,也不必考虑那么长远。
一个骨病,一个时兴,合在了一起的效果大于了1+1的期许。
管饭而已,谁家都不至于打不起一个浴桶。
这浴桶实打实在大柳村火了起来。
一开始还是为了治病的人家,去找木匠打个浴桶,后来就成了谁家没有就跟打不起很丢人似的。
三家木匠忙得热火朝天,当初对沈易遥的埋怨,在这一次接大活儿,发现她真的不插手之后,才真正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