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颜初真的快要窒息了,意识到自己就要小命不保,她立刻闭严嘴巴,屏气凝神,同时还在没有骨气的为他一点点折腰。
叶谨年忍俊不禁的提醒她:“再下腰,就断了。”
宋颜初一只手用力抵着他的胸膛,恼怒的睁大眼睛:“谁让你一直靠近。”不躲闪,就被亲到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即将上车离去的叶谨年会突然转身抱住她,猛然凑近的脸颜顿时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连怎么自在呼吸都忘记了。周身只有他身上弥漫的冷淡香气,此刻以一种柔软又凶悍的方式缠绕住她,唤起她体内一些躁动的同时,也在提醒着她,什么叫作茧自缚。
叶谨年放开她,又是一脸冷清:“果然是个嘴骗子,干什么都不诚心。别再缠着我了,我做过的决定不会改变。”
他发动引擎快速离开。
宋颜初站在原地呼呼喘气,真是窝囊啊,她的贼心日月可鉴,偏偏关键时刻又没贼胆。
被愚弄也就算了,还信誉全无。
接下来的两天宋颜初境遇尴尬,叶谨年踢出去的“球”,许主任死活不接。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何况自己送出去的规培医生。宋颜初无处可去,像个夜游神似的在住院部和门诊之间来回游荡。
叶谨年在住院部的时候,她就待在住院部。叶谨年一去坐诊,她也跟着去门诊。
叶谨年看病的间歇,一杯热水端了上来。腾腾热汽中是宋颜初那花样百出的绚烂脸庞。“叶医生,请喝水。”对上叶谨年冰冷的目光也毫不在意,你只管冰冻三尺,春风化雨,温柔以待,那是我的事。
午休时间一到,去皮切块的水果拼盘即刻摆到面前。
“叶医生,请用。”
叶谨年不领情,把盘子推到一边。
“端出去。”
宋颜初随着他那一下,做出心碎欲裂的痛苦表情,仿佛叶谨年辣手摧花对准的是她心脏。
“为什么不吃?水果是无罪的。不想看到我,我可以马上消失。”说着,她脚底抹油,出了诊室。不出两秒钟,又探进头来,指着叶谨年:“我好像看到你笑了。”
叶谨年拿起手边的书籍作势朝她丢过去。
宋颜初地鼠一样缩回脑袋,声音犹在:“其实我是想告诉你中午我帮你叫了聚缘楼的套餐,敬请期待哦。”
一个院长千金做到这个份儿上,只比助理还不如,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明仁喜欢宋谨年喜欢得要死的人不计其数,但这里毕竟是医院,没人敢像宋颜初这么明目张胆。别人含沙射影的说起来,她都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啊,喜欢啊,叶医生那样的颜连扫地大妈都磕,你们不嗑?”
这样坦荡,从宋颜初的嘴里听到,反倒理所应当。
接连几天,连叶谨年都下意识接受了宋颜初这影子般的存在。
问诊的时候一抬头,只见走廊上穿着白大褂的宋颜初幽灵一般,笑容可掬的飘了过去。
宋颜初走了几步,看到候诊区的一个男生后停了下来。看个头应该有十八九岁了,这么大的男孩儿正是最反叛的时候,父母把他夹在中间,一副看管犯人的架势。
男生怒目圆睁,随时准备爆发。
宋颜初之所以朝他走过去,是看到了他衣服上的胸针,圆圆的一枚,蓝底之上浮刻着一只展翅高飞的雄鹰,栩栩如生。这样精致的做工一看就是独家定制,将它翻转过来,应该可以看到熟悉的logo。
“你也喜欢雄鹰救援队吗?”
男生听到宋颜初这句话,眼睛一下亮了。
“你知道?”
宋颜初点点头:“何止知道,我还认识他们队长。”
好了,她看到男孩儿脸上的光晕在不断放大,已经照耀到她了。
诊室内,这个叫张源的大男孩儿一点儿都不配合,对叶谨年提出的所有问题他都避而不答。对于他的寻问,最多潦草的“嗯”一声。
这让叶谨年很犯难,因为听他家人的描述,他的主要特点是情感高涨,行为冲动,做事不计后果。但是,刚刚的精神状况检查未印证这一点。患者完全不与他交谈。另外一个困扰叶谨年的地方就是,不通过交谈他不能判定患者的精神症状是否是在意识状态清晰的情况下发生的。
叶谨年保持心平气和:“你是不想跟我交谈吗?那你自己心里有什么想法,可以跟我说说,说什么都行。”
张源第一次正眼看他:“你们这里不是有个叫宋颜初的医生,她来了,我就说。”
叶谨年同他目光交错,瞬间全懂了。
他暗暗咬了咬牙,面皮上仍旧风姿绰约。难怪宋颜初飘过去后就没再飘回来,原来是等着彻底“死而复生”呢。
张源的父母突然想到,之前在走廊上有一个女医生跟张源说过话,原来那个人叫宋颜初。
张母不容反驳的说:“叶医生,那你快把那个女医生叫过来吧,要不然我们小源不肯说,你也没办法治他的病。你不晓得,这几天我们要被他愁死了。”
叶谨年将宋颜初叫来。
他仔细注意她走进来时的步伐,这次不是雄赳赳气昂昂了,完全是小人得志。
果然,宋颜初一出现,张源的话匣子就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