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为爱好，善良为手段，一样有机会踏足王座。

但若以邪恶为目的，或者善良为目的，那从一开始就出局了……古晟不是这种一根筋的弱智。

不是杰克张不可以争取，也不是杰克张容不下他，而是他不愿意争取杰克张，是他容不下杰克张。

这件事情，说起来非常简单。

古晟笃定杰克张要杀他取完美体。

但轮回世界中存在复活道具。

杰克张在赛博前尘更是得到了一个，古晟亲眼看见意识存储器被他握在手里。

那一刻是否存在某种可能性。

咱们做一笔交易，我拿我一条命换你的支持，我兑换完美体，最糟的结果也不过是你要我死，k没关系，我自己死给你看，完事之后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东西，你又不是反人类变态，这个时候你已经没有理由对我不利了，对吧？

轮回世界是个团队游戏，就算你究极无敌强，有个打打下手的队友没坏处吧？

我人这么好，我都愿意为你去死了，各方面能力也不差，要智商有智商要情商有情商长得还贼帅，总之肯定不会拖你后腿，你手里就有复活道具，这个时候作为回报，把我给复活了，没毛病吧？

站在客观的角度，没毛病。

用一条命换一个超级轮回者的支持，其实是古晟赚大了好吧？

可这位古同学只信自己，他做不到把命放上赌桌这种事，他一遍又一遍向所有人强调，杰克张十恶不赦，杰克张一定要杀所有人，至于杰克张为什么会这么疯批，这没有意义，只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他坏蛋的刻板印象就行了。

所以，当最后一刻古晟仍旧打定主意要杰克张死的时候。

司空晦告密了。

因为综合所有情况，古晟他自己，就是最大的筹码。

……

当古晟放弃响应召唤时，他想起了一句话。

“我很羡慕你的理智。”

他知道那一刻司空晦的想法，但亲身体验却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司空晦卖了我，但他只卖了我一个人。

这个时机选得非常完美。

六星兑换凭证已经入手，不管杰克张想做什么，他只剩下最后一步。

当心灵链接断开时，穆几会立刻发起召唤。

这个时候如果我立即响应召唤。

意味着我主动选择了与杰克张你死我活。

司空晦可以自由选择是帮我还是帮杰克张，而我不能揭发司空晦，因为那会导致内讧。

这个时候如果杰克张没有攻击我，我响应召唤。

意味着我主动选择了与杰克张你死我活。

司空晦大概率会倒向杰克张，因为这意味着杰克张可以交涉，如果他仍旧选择帮我，我不能揭发司空晦，因为那会导致内讧。

这个时候如果杰克张攻击我，我响应召唤。

意味着杰克张不接受与我们交涉，我的所有观点都是对的，我们注定你死我活。

司空晦大概率会帮我，我不能揭发司空晦，因为那会导致内讧。

总之，当杰克张对我说，我想我们可以谈谈时，我必须留下，把自己放上牌桌。

但问题是，司空晦他到底告了多少密？

十分真话与九分真话一分假话，可是有着质的差别。

……

“谈什么？”古晟问。

“先谈谈你的硬币吧，我听说那是个可以给他人增加积分的硬币。”

所以他不知道牛之硬币？

古晟想了想，向杰克张展示了牛之硬币。

“倒是很爽快，”杰克张笑了笑，“这就解释得通了，我一直对之前两场的异常积分增加很疑惑，唔……2级就有这么强的效果，罕见。”

“他跟你说了什么？”古晟问。

“其实不是他跟我说的，”杰克张道，“我一直觉得自从你们来了之后，这里的事情有蹊跷……安迪被那支精英小队救走之后，我问了司空晦一些事情，因为这太巧了，思来想去只有你能从中动手脚，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司空晦告诉我的却是保罗和唐究竟是怎么死的。”

古晟心中一动，所以那坏老头子的确跟杰克张说了掺假的真相。

他应该没有提到誓约之证和e887的部分，选择性的告诉了杰克张一些乍一看很重要，其实根本没关系的事情。

“不得不说，我挺对你们两个家伙刮目相看的，他要不是实在想不出杀我的办法，恐怕会和你一起一路走到黑跟我来。”

他掏出任意门，走了进去。

古晟顿了顿，跟上。

门后是片山水画一般的广阔天地。

天地中央是一座湖，平静湖面的上空，厚重云层中，漂浮着数座浮空岛，岛上的山石与林木间，隐约有古色古香的建筑，白鹤在云间飞翔。

“这是哪里？”古晟问。

“绿色队长戒指，”杰克张说，“f2小队的初代队长得玄天宗传承，他将整个宗门福地搬到了戒指里，我所使用的仙术符咒与翠神守护，就是产自这里，看到湖底的东西了吗？”

古晟向湖面下看去。

整座湖底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道具。

“这是我这一百多场所积攒的道具，其中有一半以上，是f2小队元祖成员的遗产。”

“元祖成员？”

杰克张笑了笑，边走边道：“我这么跟你说吧，古晟，如果不是因为你，外面那些人一个都活不下来，虽然我并没有要杀他们的主观意识……”

“但你必须不断更换队友？”古晟道。

“对，你已经猜到了，我这一百多场，就是在等一个完美体适格者，你来了，这一切也就结……”

古晟停住了脚。

杰克张领着他沿着湖边一路前行，远处有座巨大圆台，一条粗实的铁链将圆台与天空中最大的一座浮空岛连接在一起，看他的样子，是要从那地方登岛。

但就在抵达圆台脚下时，古晟看到圆台的一侧密密麻麻插着许多金属方桩，方桩的正面写着字。

古晟能清楚的看见距离自己最近的两块方桩上的文字：

保罗

唐

“这是……墓碑？”古晟问。

“共计853人。”杰克张说。

“都是你杀的？”

“也不能这么说，但从死亡原因来说，确是因我而死。”杰克张挥挥手，一座新的方桩升起，上面写着强尼的名字。

“就当是留个记录。”他淡淡道，“轮回世界就是这样，有人生，就得有人死，他们中有许多人即便不遇到我也活不长，就像保罗……如果不是来到f2，遇到别的队伍，他没有什么未来可言，而我容许他胡来，也不过是因为他有魔典匹配度，一个优秀的法师能力者可不容易遇到。”

“所以我们也是一样，对你来说是工具人？”古晟问。

“你们很优秀，”杰克张说，“从你和司空晦开始，这几场的新人都很优秀，都有成为强大轮回者的潜质，但这些与我无关，选择队友就像是上街买菜，不是看菜好不好，而是看你需要什么，还是那句话，如果没有你，无论他们有多优秀，都会被我淘汰。”

“所以我来了，你就不必再继续淘汰队友了？”

杰克张嘴角泛笑，缓步踏上铁链：“这里有仙术禁制，只能靠双脚移动，小心些，别掉下去了你不如这么问，古晟，如果只要你死，所有人都能活下来，你是否愿意？”

ps：放心，洗不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