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涧月皱眉,蓄力好久才挣脱醉雪,一把甩在容缺身上,夺门而出,留容缺一个人在原地呆站着。
“终究是留他不得了!”
风涧月颤抖着身体不知道去哪儿,诺大的揽星峰她居然不知道该去哪里好。还好看到风涧澈正在厨房做饭,风涧月赶紧过去,这才有了些安全感。
“阿姐,脸色不太好,怎么了?”风涧澈皱眉,不过是和楼罗聊了一会儿,怎么会吓成这样。
风涧月找了个地方坐下,强颜欢笑到,极力掩饰容缺刚才的无理之举,“我没事啊!就是,有点热,出了点汗!”
风涧澈轻笑,他只炒了两个小菜,本来想多做点的,没想到风涧月会忽然来厨房,只当她是饿得慌。盛饭的时候,风涧澈刻意扶了一下腰,脚步虚晃了一下,让风涧月注意到。
“你怎么了?”风涧月自然注意到风涧澈撇脚的动作,象征性的关心了一下!
风涧澈又为风涧月找了筷子,这才坐下,“没事,阿姐下手也不是很重!”
“我?”风涧月咽了咽口水,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风涧月努力回想着,自己怎么可能会跟风涧澈动手呢!
“嗯!许是阿姐昨晚做噩梦了,才会睡梦中踹了我几脚,没事的,我不怪阿姐!”风涧澈温柔笑到,是风涧月看错了吗?温柔下面怎么是戏谑。
轰隆隆!如同五雷轰顶,风涧月知道自己睡姿不优雅,但也不至于半夜踹人啊,“我,我真的……”
“阿姐别自责,我又不怪阿姐!”风涧澈一点点引诱,他在梦里辛苦了七天七夜的成果,她怎么可以说忘就忘,“不过,我很好奇,阿姐到底梦到什么了?”
听到这句话,风涧月记忆的大门一点点打开,藏在门后的屈辱与不堪,触目惊心,风涧月立即把门合上,不想再去看。可记忆这种东西,越是不想提及,就越是清晰。
有地缝吗?风涧月想钻进去,假装夹菜,再假装为了夹菜撸起衣袖,守宫砂还在。风涧月十分庆幸,还好只是一个梦,只是这个梦未免太真实了些。再看风涧澈,他伪装的极好,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
“阿姐,你怎么了?”风涧澈关心到,却在留意风涧月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小动作。
可风涧月的注意力完全没再这句话上,他的声音怎么那么苏,就像梦里那般,她教她学拼音,教着教着,不知怎么的就滚了起来,一滚就是七天七夜。
风涧月轻轻咬着筷子,以此缓解自己的难堪。梦里风涧澈的一句话犹然在耳。
他说:“阿姐,我这次回来,不是给你当弟弟的。”
看风涧月的心思完全不在饭菜上,风涧澈知道,他的目的达到了,所以,她现在是在回味吗?夹了一块芦笋放在风涧月碗里。
走神的风涧月,被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筷子吓了一跳,丢下筷子,匆忙起身。
“我,我饱了……”风涧月落荒而逃,双手仍在发颤。留下风涧澈慢慢吃着,他是真的在回味,可惜梦就是梦,都是假的。虽然是假的,那也是他一点一点编织出来的美好回忆。
“阿姐都没怎么吃。”
风涧月觉得在哪儿都有可能遇上风涧澈,干脆直接去了山顶,坐在亭子里,吹这冷风。
她怎么会做那么羞耻的梦,对象还是风涧澈。风涧月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只想出一个面前能安慰她的理由,或许是风涧澈昨晚没穿上衣,就让她产生了错觉。可风涧月十分确认自己对风涧澈一点不来电,虽然她看过不少骨科文,但三观依旧正直。她对风涧澈只是单纯的姐弟情,当他是亲人。
再说,梦里的那个人如狼似虎,怎么可能是她家温柔体贴的风涧澈呢!
梦到风涧澈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吵架后,她就梦到风涧澈大杀四方,然后她被关小黑屋。但那个梦更像是一个警告,一次恐吓。不像这次,剥下所有外壳,只剩下简单的谷欠望。
风涧月头痛欲裂,她这是怎么了?被吓坏了吗?她要怎么做才能不去想梦里的东西,那些恶心人的画面!风涧月一面控制自己不去想,一面又警告自己,这只是她做的一个梦,不可以把怒火撒在风涧澈身上。
不知冷静了多久,风涧月才下了山。进化后的风涧澈脾气暴躁,一点就着,千万别在他面前表现出异常!
“阿澈,你以后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能早上那样,万一你失去理智,我怎么拉你会来!”
“好,我会注意的!”风涧澈笑到,像是未曾入魔一样。
阿澈还是那个阿澈,风涧月很欣慰,是她想多了!以后只要不跟风涧澈吵架,应该就不会有多大问题。
风涧月不知道放了多少蛊萤在影榭周围,结界更是里三层外三层,生怕容缺夜闯揽星峰。她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求什么感情线了!
看着床顶上的流云图案,风涧月只觉得心累,先是大清早被迫演了一出捉奸在床,又莫名其妙被容缺“深情”表白。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剧情又是从什么时候偏离正轨的。关键是以后要怎么面对容缺,还是避而远之吧!
“阿澈,以后你看到容缺在我身边,就想办法把他支走,或是挡在我们中间,总之,别让他靠近我!”
“为什么?”风涧澈当然知道为什么,只是,自从盛淮吵过一架后,凡事风涧月做的事,风涧澈都要问一下,以此来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也不是想插手风涧月的事,就是不希望她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我怕他对我不利!”风涧月一脸忧心,说到不利,突然想到半世苦情蛊,这东西最后不会是要下在她身上吧!想到这里,又是一阵毛骨悚然。
风涧澈忽的语气一冷,“斩草除根就好了!”
风涧月一愣,他怎么可以把杀人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入魔后的风涧澈已经心性如此了吗?
“他是听萧山少主,不要轻举妄动,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滥杀无辜好吗?”
风涧澈微微点头,应了下来,“好,但若有人敢动阿姐,那他就不算无辜!”
风涧月抽了抽嘴角,跟容缺的半世苦情蛊比起来,黑化的风涧澈才是最可怕的。人长大了,管不住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危机四伏了呢!
“我真怕有一天,会死在你手里!”风涧月忽的焦虑到,再想到风涧月最后的死状,不寒而栗。
风涧澈扭头看向风涧月,只见她很是认真,风涧澈皱眉,她怎么会又这种想法呢!难道他入魔,真的让风涧月如此为难吗?
“不会的,阿姐,倘若哪天我有这种想法,我立马自裁!”
风涧月不说话,倘若哪天风涧澈真的有这种想法,她才应该自裁,比起十二酷刑,还不如死个痛快,说不准死了就穿回去了呢!
一连几天,风涧月都早出晚归,去骁阳峰,只是单纯的不想和风涧澈单独相处。风涧月悠闲地躺在吊床上,沐浴着冬日的阳光。
楼罗无奈坐在一旁,“你是把骁阳峰当自己家了吧!”
风涧月不理会,于她而言去哪儿都可以,她只是需要一个能静下心来的环境。
正说着,度槐邕端着一盘水果走来,“师尊,师叔,吃点东西吧。”
风涧月瞥了一眼度槐邕看楼罗的眼神,这小眼神儿,绝对有戏。楼罗还能不知道风涧月心里在想什么吗?
“放心,我这徒弟根正苗红,直得不能再直,搞基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度槐邕脸上浮上一抹疑惑,“师尊,搞基,是什么?”
楼罗想了想,千万不能给度槐邕灌输任何腐文化,“和鸡双修!”
度槐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和鸡?双修?和鸡怎么双修?
风涧月差点没笑出声,看戏似的看着楼罗,“楼罗,别怪姐没提醒你,师尊是份高危职业,小说界有多少仙风道骨的师尊是折在徒弟手里的,你不知道吗?”
楼罗回之以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微笑,“是啊!我面前不就有一个吗?”
“滚!”风涧月脸色凝固,抄起果盘里的梨子就朝着楼罗砸去。
度槐邕见状脸色一紧,上前半步,见楼罗接住了梨子,才松了一口气。这细小的动作楼罗没看见,风涧月这个腐女可是用八倍镜看得清楚,嘴角的姨母笑根本停不下来。
“腐眼看人基!”楼罗暗嗤一声,啃了一口梨子,冰脆可口,“反正现在被徒弟盯上的人又不是我,不过风大大,我觉得这样挺好,至少不用放着容缺害风涧澈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一嫁过去就是掌门夫人,坐拥整个听萧山,多好啊!”
楼罗一愣,看向风涧月,他就开个玩笑,风涧月不会真这么想吧!“不是,风大大,我觉得咱应该有点远见是吧!别把目光放在听萧山,格局太小!”
“开玩笑的,你有没有想过半世苦情蛊,这玩意儿要是下在我身上就完了。”风涧月无奈到,她现在就操心风涧澈和这个半世苦情蛊!
楼罗一愣,这才想起来还有半世苦情蛊这个东西,这个蛊要是真的下在风涧月身上,那风涧月的甜文任务要失败,他的cp任务也要失败!看来这已经不是风涧月一个人是事儿了!
一只纸鸢飞过来,落在楼罗手里,拆开一看,先是眉头一皱,而后一副好戏登场又无奈的表情“咱们要换老大了!”
风涧月一愣,听的迷迷糊糊的,“什么?”
“半个月后,容温退位,容缺继任掌门之位。”
风涧月一个踉跄,差点没从吊床上摔下来,“容缺?继位?”
虽说自家徒弟做掌门,风涧月脸上也有光,但这怎么看也不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