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和李安之回来的时候,历城的街上华灯初上。清风与明月还是老样子。
他们闲逛了一天,并没有什么收获,无非是在城南看了一下江湖艺人的杂耍,又去城西郊外踩死了几株野草,最后去了聚贤楼喝了半日的茶,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来了又去。
李长安趴在桌上,不小心睡着了。最后还是李安之见天色已晚,觉得自己应该叫醒李长安,赶紧回家。
李安之寄人篱下,自然习惯了察言观色,他见李老头和李母的脸色一直不太好。这几日,李长安的作息和家人的作息有些不协调。家人醒着的时候,李长安出门拉着李安之出门玩。家人睡的时候,李长安才带着李安之慢悠悠地回家。
李安之觉得不能继续下去了,今夜有必要早些回去。他知道李长安已经很久没有跟家人坐在一起吃晚饭了。
走到老张的摊子前,李长安买了两串糖葫芦,一串递给了李安之:“安之,吃了这串糖葫芦。从今以后,我们应该找点正事干了!”
李安之早就从悲伤的情绪中走了出来,认为李长安确实应该干点正事了。而她的正事,则是照顾李长安的生活起居。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李老头和李母静静地坐在正厅。正厅摆了一大桌子的好菜,还没有开动。
李长安觉得气氛不太对劲。他可从来没有见过李老头会等他回家吃那晚饭的。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李长安有千般疑惑,也不好问出来,极有礼貌地道:“爹,娘,我们回来了。”
“嗯……”李老头面无表情。
“嗯……”李母也是面无表情。
李安之看到气氛不对,早早溜回后院,留李长安尴尬地站着。
“爹!娘!你们怎么了?”李长安实在受不了他们神经质的样子。
李老头道:“先吃饭!”
李长安道:“我在聚贤楼吃过了!”
“败家玩意!成天去挥霍!”李老头忍不住吐槽!
“爹!我用的是自己的银子!”县太爷赏的五十两银子还是够李长安花好这时日的。
“哦!”李老头有些尴尬。李母一脸嘲讽似地看着李老头,像是在说:看吧!世间打脸第一人非你莫属!糟老头子!
李老头道:“今天,你秦大哥来过。”
“哦?”李长安有些意外:“秦大哥公务繁忙,怎么会有空来?”
“他是专程给你送这个东西来的!”李老头从桌上拿起折好的招贤令,递给李长安:“衙门正在招贤纳士,需要几个捕快。贾甫顺捕头觉得你挺适合的,本想亲自给你把招贤令送来,路上碰到了你秦大哥。”
李长安本来还有些无精打采,听李老头如此一说,打开招贤令认真读了两遍,突然来了精神。
如果去衙门做了捕快,不就是得了一个铁饭碗,从此吃皇粮?李长安想了很多,一下子想到了去衙门工作的情景,顿时来了精神,又看了一遍招贤令,最后截至日期就是明天!
真是说巧不巧!李长安真想结束整日闲逛的生活,却又不知找一个什么事来干才好。这张招贤令真如及时雨,在他贫瘠的土地上纷纷扬扬,润泽心田。
李长安表态:“我去!”
李母从未看到李长安如此坚定的一面,本来还想着阻止的,但终究是没什么好说的,想着让李长安如试试也好。李长安和贾甫顺捕头的关系还不错,总不至于会吃什么大亏吧!
“我回房了!你们慢慢吃!”李长安兴奋地跑回房间,躺在床上,又看了两遍招贤令,叮嘱李安之明日一定早点把他叫醒,这才沉沉睡去。
他这一觉,睡得相当的放松。李安之中途来看了两次,发现李长安都是一副微笑的表情,睡得十分香甜。
第二日天刚刚亮,一缕晨光刺破黑暗来到李长安的房里。李安之替李长安准备好洗漱的水,这才轻轻地推门进入叫醒李长安。
李长安猛地睁开眼,舒坦地伸着懒了几个腰,从被窝里跳出来!
“啊啊啊啊啊!”李安之大叫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李长安有些紧张。
“大哥!你……你……你的裤子呢?”李安之用手遮住眼睛,不敢正视李长安。
“裤子?”李长安低头一看,顿时羞红了脸。裤子早就不见了。
“他娘的!我昨夜睡的时候,并没有宽衣啊!谁脱了我的裤子!”李长安怒吼一句,这才想起来可能是昨夜做梦的时候脱的。
李长安有些难为情,又卷进被窝,说道:“妹子,给哥把干净的衣服找来。”
“是!”李安之迅速找来一套新做的衣服,轻轻放到李长安的床上。
李长安将衣服扯进被窝里穿了,这才跳出被窝,看见李安之脸颊微红,更添娇艳,不由得心中一动。
“你害羞啦!”李长安凝视着低垂着头的李安之。
李安之没有说话。
“把头抬起来!”李长安将李安之的头扶起来,笑道:“看都看了!我又不叫你负责,你怕什么!”
“大哥!早点给你端来了。就在桌上!”李安之说完,夺门而出。
“呵呵!小妮子!”李长安洗漱完毕,站外铜镜面前认真地整理好着装,随意吃了几口早点,直奔县衙而去。
县衙门口早早站着许多人。李长安望去,只见大多是身强体壮的汉子。不用说,这些人都是来应聘捕头的。
李长安暗道:“今日悬了!”
就在李长安暗自后悔来的时候,两名捕快将县衙的大门拉开。贾甫顺衣冠楚楚,身配官刀,从县衙内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围了过去,只有李长安后退了两步。
贾甫顺朝李长安点了点头,朗声说道:“各位!我们县近来多事,正是用人之际。贾某很高兴,今儿有这么多的英雄好汉前来。但是,我还是有必要跟大家解释一下。县衙毕竟是公门。既然是公门,它的人员配置就会有一定的限制。所以,本次招贤,我们只有五个名额。大家需要通过我们的三道测试。我们再择优录用。”
众人一听有三道测试,无不来了精神。身材高大的人朝身边的人嚷嚷:“既然是竞选捕快,肯定是选择身体好武艺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