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辉微愣：“你说什么？”

张冉睁着一双乌黑中带着渴望的大眼睛看他：“我想拜你为师，不可以吗？”

“可是......”乔辉动了动唇，正准备说出拒绝的话，瞥见张冉正眼巴巴看着自己，他说不出口了。

夜色已深，窗外的月光忽明忽暗，张冉原先清亮的眼睛渐渐泛起迷雾。

两人对视片刻，张冉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是我强人所难了，对不起，我可能是这几天吓坏了。”

没办法，上辈子虽然活了二十年，可她始终没有真正踏出社会，在学校能学到的不过是一些死记硬背的内容。

纸上得来终觉浅，老师教她的知识再多，到了自己该独当一面的时候，还是会有些紧张的。

张冉低下头，乔辉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看着张冉这副垂头丧气、几欲落泪的模样，乔辉满脸歉意道:“不是我不愿意教你，而是我不知道怎么教，我学的武功大多是在实战中悟出来的，适合我的不一定适合你。”

说到这，乔辉的脸微微红了红，他低头道:“我脑子比较笨，外祖父跟我说的我很多都忘了，教习武师都换了不少，如果你从前没有学过武，我也不知道怎么带你入门，我现在会的那些，对你现在的身体来说，是吃不消的，很可能还会因此伤了筋骨，落下病根。”

张冉抬头疲倦一笑:“乔大哥，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乏了，很晚了。”

上辈子读初中时，学校宿舍十点半统一关灯，她拖延到十一点才睡觉，第二天起来上课都没有精神，现在的灵魂虽然早已成年，可身体还是初中生水平，熬夜是会吃不消的。

这是在赶人吗？乔辉心里有种难言的失落。

不过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确实也不早了，子时都过一半了。

乔辉收起心里的不舒服，微笑道:“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张冉有些诧异:“这么晚回去？”

“也就在附近。”乔辉拿起自己的佩刀走向门口:“有事你找客栈的账房先生，他是我外祖父家管事的故友，平时有消息都是他给我传递的。”

张冉点头，目送乔辉出去关上房门。

乔辉竟没有继续问她关于问道的事，可能他是感觉到她说到问道时有些闪烁其词，知道她并不太想告诉他真相。

问道并没有伤害她，还把她带回乾国了，虽然只是顺路带过来的，可毕竟间接帮了她，她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乔辉说方士大多出自自在观，自在观目前在离国，那就让自在观祸害离国人民去，对乾国又没有损失，把离国皇帝祸害死了，引起离国皇室混乱，对乾国还有利呢！

张冉正胡思乱想着，那种被人盯住的感觉又出现了。

“乔大哥？”张冉小声对着空气说了一句。

没人回应。

张冉拿起烛台往房间角落探去，角落里自然是无人的。

张冉走到窗前，打开窗往外面看去，窗檐外空空如也。

难道是错觉？她是精神绷太紧开始疑神疑鬼？

张冉转身，一个黑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

“唔！”惊呼声未发出，来人就很有先见之明捂住她的嘴。

黑袍黑巾蒙面，熟悉的打扮，是许久未见的刘熙，见到是他，张冉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这几天的焦虑不安沮丧惶恐，在见到他的这一刻，彻底消失。

望着刘熙那双幽深不见底的眸子，张冉本来因为看到是他而生起的喜悦渐渐冷却下来。

是错觉吗？她怎么觉得看起来面无表情的刘熙正在生气？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刘熙磁性的嗓音不带起伏地回道:“从你进入客栈开始。”

张冉偏过头，嘀咕道:“所以让我整晚感觉心惊肉跳的视线其实是你，不是乔大哥。”

刘熙冷笑一声道:“叫的这样亲密，你俩很熟？你希望是他回来了？”

张冉感觉他这话有些莫名其妙，却听他又问:“你可还记得自己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当街跟男子拉扯，晚上同宿一室，还……”

刘熙一条条数着她的“罪状”，把张冉吓得不轻。

张冉的脸色变了又变，问出之前问过乔辉的那个问题:“我洗澡时你也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