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干画具,他们这才继续上山,进入这天真正的活动主题。
北疆天寒地冻,又紧邻着北国这种虎狼之帮,于是人烟稀少,没什么人愿意住在这里,就有了些地广人稀的感觉。
众所周知,凡是地广人稀,野生动物就一定不会少,而西河镇自然也不会例外。
真正进了大山深处,草丛里便时常可见野兔野鸡乱跑,树上还有许多松鼠睁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打量他们。
看着这幅场景,秋茗月突然就不忍心打猎了,觉得前几天吃下去的叫花鸡也有点堵得慌。
“要不,算了吧。它们活的这么自在,我们却对它们下杀手,太残忍了。”
“来都来了,何况,你肯放过它们,别人也不肯,试试吧,权当玩儿了。”
说着,江河清便拿出一张弓来,双手绕过秋茗月的腰,扶着她的手,瞄准了一只肥硕的山鸡。
他身体微微前倾,秋茗月已经能感到他的体温,加上这个姿势,他基本是把她半抱在了怀里,秋茗月不由得就走了神。
“握紧,看好。”江河清拍拍她的手,然后握住,带着她拉开了那张大弓。
弓弦绷紧如满月,秋茗月再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又或者,是别的什么。随即猛地松开,那只山鸡躲闪不及,应声倒地,箭矢正中它胸口,留下一滩鲜血,它两腿抽动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身后的士兵传来欢呼,有人下马,将这第一只猎物捡起来拴在后面,而江河清的呼吸,则近在耳畔。
“害怕了?”
她摇摇头,在京郊猎场,那肢体乱飞的混战场面她都见过,杀一只鸡而已,不至于就吓到了,可是她确实是莫名的紧张,紧张到听不清周围的人在说什么,只有她的心跳如同擂鼓,响个不停。
“没事啦没事啦。”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好像在哄个受惊的孩子一样。
“我没害怕,就是从来没有射过箭,有点儿紧张。”
江河清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然后没有理她的解释,将工件收了起来。
他们放下屠刀了,但别人可没有。
几个士兵和小绿小蓝才算是玩开了,骏马奔腾,追逐着四处乱窜的野兔,活力满满,收获也是满满。
等到黄昏,他们下山的时候,检查了这一天的战利品,发现一共有三只野兔,五只野鸡,还抓了一只活的松鼠,正蜷成一团,躺在竹篓里一动不动的装死。
回到小院的时候,太阳早已下了山,秋茗月也累的快要当场昏迷了。
这一天,除了草草吃了点儿早餐,便是在山上的时候吃了些随身带着的干粮,粗略算起来,她默认自己几乎是什么都没吃,饿的前胸贴后背,可身体又是酸痛不已,不停的抗议她起来吃饭,于是二者折中,她便只好瘫在床上,端了碗粥来充当晚餐。
偏偏一碗粥下肚,她脑子又兴奋了起来,根本就睡不着,叫嚣着非要去看看她的画像和那只江河清留给她的松鼠不可。
身体最终没有敌得过大脑,她还是半身不遂的爬了起来,捧出那幅画细细端详,然后开始在屋里四处打量,寻找合适的位置挂起来。
送到京城给阿添看,那是不可能的,这么美的她,万一那人没看,岂不是暴殄天物?
不过她最终还是没有去看松鼠,因为实在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再仔细欣赏了一番自己貌美如花的脸,她便也终于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