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样的轻松没能持续太久,很快,坏消息就上了门。
小贵子匆匆而来,来给秋茗月传话,让她安排安排,给新入宫的美人寻个地方住下。
秋茗月听了,当时没说什么,笑着答应下来,还说定不会让皇上失望。
但转头就黑了脸,将一桌子的茶壶茶杯摔在了地上,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阿添明明说过的,说不会真的把这些人弄到宫里来的,怎么这么快就食言而肥?难道真是看了那衣着暴露的胡女动了心?
随即她又想,大概是她太敏感了,住在宫里可能也只是做做样子,寻了合适的地方就把她们打发了。
或者,留在宫里当个什么歌姬舞姬的,每逢酒宴就拉出来表演表演,也是有可能的。
看着她砸了一地的茶具,她小声嘟囔:“这样子,也太难看了。”
她这样子,太没风度,显得太在乎了,让自己都觉得不堪。
都说谁先爱了谁就输了,可秋茗月觉得,是谁更在乎,谁就输了。
“去把储秀宫收拾收拾,让她们住那儿吧。”
储秀宫是沈玲柔原来住的地方,但这些北国来的,应该也没什么资格嫌弃那儿死过人,再说这悠悠深宫,哪儿没死过人呢?
秋茗月倒不是故意,只是储秀宫离她住的紫微宫最远,她眼不见心不烦。
晚些时候,阿添带着一身的大梁荣光进了门,他身上有酒气,应当是宴会上喝了酒,脸上是未散的笑意,有点儿春风得意的意思。
秋茗月有些阴暗的想,这笑容是为了大梁强盛,国家昌明,还是为了少数民族来的带着异域风情的女子。
“我把她们安排在储秀宫了。”
“谁?”
阿添满脸好像是真的的疑惑,慢半拍的问道,当然也可能是酒喝多了,影响了智商。
“你说呢?不是你让我安排的?”
秋茗月皱眉,这人,自己说过的话还不认账了,在这儿装什么无辜?
“哦,她们啊,你不用往心里去,那其中有个北国公主,虽然不是货真价实的,是个临时封的吧,但那也是代表了北国皇家,是北国的脸面,不能太轻慢。”
秋茗月没吱声,不知道这不能太轻慢是要怎么个看中法?要封个什么位份吗?
那位份可不能太低了,否则不是伤了北国的颜面?
“怎么了?不高兴了啊?”
“没有,就是想皇上指示下,怎么个不能太轻慢法?省着我这粗心大意没脑子的,不小心伤了两国的和气。”
阿添皱眉,他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北国的低姿态,也因为送来的那些贡品,他本是想把这些好消息说给秋茗月听,和她分享这份快乐,可秋茗月这几句话,就仿佛是在人兴高采烈时,最亲的人泼来的一盆冷水,让他从头到脚不舒服,顿时就意兴阑珊,还有股无名火直往上窜。
“你干什么这么阴阳怪气?人家怎么说也是北国皇帝亲封的公主,你是要我当场把她赶出去吗?”
说完,他没等秋茗月再说话,便起身出了门。
酒气上头,他脾气有点大,更主要的是那种感觉。
那种仿佛你考了个不错的分数回家,拿给父母看,本等着一段表扬一个笑容,却只等到他们的不满,问你为什么没有之前说的高?为什么不如邻居家的某某某。
秋茗月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眼圈儿猛地红了。
这还是她们重逢以来,第一次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