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并没有要追问的意思。

之前事情繁杂，她本就精神疲惫，时常觉得提不起劲儿来，现在又多了这些糟心事，她的情绪可谓是一落千丈，直奔着谷底去了。

且说红藕和清荷一直到了很晚的时候才披着夜色回来。

她们脸色都非常难看，回来也没有去见秋茗月，急急忙忙就进了房间。

两人关紧门窗，熄了油灯，这才坐在一起，把声音压得很低的开始讲自己的发现。

“我见到碧莲了。”

清荷先开了口，她们是一起偷偷回的秋家，但到了秋府就分开了，红藕去府里找了曾经的一些信得过的人打听情况，而清荷则趁着碧莲还没被送进天牢，去见了她一面。

红藕点点头，没有说话，面色十分凝重。

“她见到我就开始笑，说早就知道我会去，还说以后有我们的好果子吃。”

其实她没说全，碧莲说的是：“你终于来了，我早知道你会来，娘娘身边一等一的红人，不过啊，你们的好日子快到头了哈哈哈哈，迟早你们也会落到我这个下场，比我还惨的下场。嗯，让我想想，应该会被烧死吧。”

红藕等了一会儿，见她没继续说下去，便递了个疑惑的眼神。

“她那些疯话我就不复述了，不过我猜，她应该是偷听过主子和皇上的私房话，知道了什么隐秘。”

“废话啊，当然是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这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好吧，还用得着你跑一趟？”

红藕有些烦躁，无语的说道。

清荷抬眼看她，眼神意味深长。

清荷的眼睛长得很好，眼尾微微向下，无端的便让人觉得那双眼里含情脉脉，深情的似乎只能装得下自己一个人，似乎无论你是个什么上不了台面的东西，落入那眼里都能成了世间最珍贵的独一无二。她当花魁的时候，便是凭着这双眼睛，迷倒了无数公子王孙。

不过红藕被这双眼睛看着，到没觉得自己是个什么稀罕宝贝，她只看到了清荷没有诉诸于口的暗示，和一点嫌弃再加一点不耐烦。

大概相处太久，她对清荷十分了解，能轻而易举看懂她的每一个表情，于是这风情万种的眼睛，到了她这儿也就没了魅力，少了深情。

被清荷看了一会儿，红藕逐渐冷静，也懂了她没有说出的含义，碧莲应该是跟秋家说了秋茗月可能被什么妖魔鬼怪替代了。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打的没人样儿了，差点没认出来。”清荷轻轻叹了口气，想到碧莲那惨样，和那疯狂怨恨的眼神，还是让她微微发冷。

“我也打听了，审问碧莲的那天，本来都好好的，可是突然老爷夫人就屏退了所有人，然后就听到了摔碎茶杯的声音，老爷夫人勃然大怒，把碧莲拖出去打了个半死，第二天又审。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天，碧莲却好像是咬定了什么似的，眼神越来越疯，老爷夫人并几个少爷，脸色都十分的不好。”

红藕说完，清荷没有接话，屋里一时间落针可闻。

过了许久，清荷才低声说道：“无论如何，我是都会跟着小姐的，我的命是她救得，不跟着她我也没别的地方去，没好下场就没好下场，反正也不会比呆在青楼更糟了。”

她们贴身伺候秋茗月，又跟随她去了猎场，秋茗月频繁的去找王云烟她们知道，甚至还跟着进去过，对于秋茗月可能的问题，自然早有猜测，然而这跟她们好像也没什么关系，因为她们认识的，本来就是现在这个秋茗月而已。

红藕轻轻推了她一把道：“说的什么话？就跟我会跑一样。”

两人对视，露出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这事情，不能让秋茗月知道，她已经够累了。何况即使没了秋家，她还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