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重重把茶杯放在桌上,气的手指发抖。
“这老头子是不是和咱们有仇?为啥连死了都能坑咱们一把?”
“慎言慎言,若被有心人听去,这又是小姐一桩罪状。”
清荷连忙伸手去捂她的嘴,眉头微微皱着。
“别气了,能怎么办呢?我总不能也自杀以证清白吧。”
秋茗月摆手,脸上满是无奈。
她以后就能享福了,果然只是她的白日梦,怪不得刚想到这儿就睡着了呢。
“我就是气不过。”
红藕还是愤愤,几乎要哭了。
她是气不过,她们小姐从进宫就被嘲笑,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丑态百出,自取其辱。
后来得宠,便是一代妖妃,祸国殃民,红颜祸水。
现在陪着皇帝生死关头走了一遭,好不容易没了那些谣言,这礼部尚书一死,瞬间又来了个逼死忠良的帽子。
她们主子到底干什么了啊?
为啥说来说去就是没好话呢。
“若我说,小姐你就不该进宫,看你自从进宫,被人诬陷被人下毒,整天活的战战兢兢,还被人骂成这样,何必呢?”
秋茗月冷了脸:“以后这样的话,不能再说。这里是皇宫,被人听到,我们都有麻烦。”
自从回了京城,阿添便忙的脚不沾地,夜夜宿在御书房,秋茗月也明白他现在的处境,于是只能尽量少给他找麻烦。
她本就是权臣之女,进宫后又颇得宠爱,加上朝廷动荡,总要有个人背锅。
男人犯了错,自古就是要推到女人身上,这背锅侠的光荣使命,当仁不让落在她秋茗月头上。
她不能反驳,因为阿添地位还不稳,她的娘家身份又很微妙,她夹着尾巴做人都难免被人戳脊梁骨,哪里还敢张扬?
然而她不想找麻烦,麻烦却自己上了门。
莲心一脸为难的进来通报,说陆文俏来了。
陆文俏一袭水红色衣裙,衬得肌肤胜雪,一双凤眼波光潋滟,顾盼神飞,让秋茗月都猛地一呆。
她没有过多寒暄,开门见山就是一句:“大年三十,太液池畔,娘娘答应的话,现在可还记得?”
记得,她当然记得,那个尴尬的场面她怎么能忘得了?
然而,她怎么还记得,答应陆文俏的人似乎不是她啊。
秋茗月艰难的点头,一手扶着腮帮子,仿佛患了牙疼。
“那娘娘打算什么时候兑现诺言?”
陆文俏继续追问。
秋茗月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眼睛从大殿的房梁看到了角落的香炉,最后才落回陆文俏脸上。
“本宫记得,承诺你的是皇上啊,这事情,得由皇上做主啊。”
陆文俏一挑眉:“我以为,娘娘足以代表皇上,不是吗?”
“当然不是。”
“皇上事物繁忙,我是没什么机会见到皇上当面陈情了,那便有劳娘娘。”
说完,她转身就走,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尘埃。
秋茗月一把捂住脸,简直要疯了。
后宫嫔妃要出宫嫁人,这该找个什么借口?
这种倒霉事为什么落在她头上?
给皇帝当老婆可也太难了,要担着个红颜祸水的恶名就算了,居然还要给他擦屁股。
秋茗月猛地起身,转头对着红藕道:“收拾一盒子点心,去御书房。几日未见皇上,本宫,甚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