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板,给你打这个电话实属无奈,你的那位朋友和我们签了合作协议,可是他完全不配合呀!沟通会他不参加,包装方案拖了一个礼拜,我们这边和他联系,好几天不回电话,这怎么往下走嘛!”
“赵总,请先不要急,我和他沟通一下看看。”
“戴老板,我们也不曾见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功底,说实话这次的事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不过戴老板,风铃我们是异常认可的,改天我代表公司请你吃饭。”
“先这样赵总,我先联系一下他。”
挂了电话,戴奇很气愤,要是这样都扶不起来,这滩烂泥他也不打算管了。
连打了两个无人接听,一直到晚上十点多的时候,画家才带着没有睡醒的语气回了过来,戴奇二话没说,酒馆见。
凌晨一点多,酒馆里只剩下两桌的时候,画家才深一脚浅一脚来到了酒馆。
他今天没有戴帽子,头发撅得像草垛的干青草,浑身散发着几天没有刷牙、臭烟味渗入皮肤,难以形容的味道。
还是从前那样的愁云惨淡,坐在椅子上塌着肩膀,眼睛腥红一片,灯光照在黄蜡而又油腻的脸上,就像刚从臭油沟里提出来。
看到这副死样子,已然快耗去了戴奇最后的耐心。
“多了我也不说了,这是多么难得的机会,是你自己不把握,好自为之吧。”
画家却好像并未觉察出戴奇的脾气,鼓鼓张着眼睛,“老戴,我时常能看到两个自己,一个是赞同一个是反驳,我控制不了这些!我很崩溃!”
不等戴奇说话,四筒咚的一声把啤酒墩在了画家面前,“哪两个,黑无常白无常啊,瞧你这出样子,你都快不会直立行走了吧。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每天都在干啥?”
“我画画、我画画呀!我还能干什么!”
“屁!你要是一直画画,有时间去看另一个自己?要我说你就是闲的!”四筒声音浑厚有些震人,“我要是猜得不错,你每天最多画俩小时,另一个你都是借口,就是这个你把自己搞废了!”
“你放屁!”画家立时急了。
“早上睁开眼睛,先抽三支烟,想想今天干什么然后就又睡了,醒来再抽三支烟,一看到午饭了。点个外卖放在枕头边,支着胳膊歪着脖子吃一吃,肚子一饱人又困了,再一睁眼下午了。刷刷小视频、看看朋友圈,磨磨蹭蹭天要黑了,终于准备行动了。”
一旁的戴奇简直听愣了,好家伙,就跟在他屋里安了监控也似的。连画家也懵了,但凡四筒说错一个字,他也早就反驳了。
“到了晚上,一会儿嫌风热,一会儿嫌人吵,怎么才能安定下来呢,当然是冰啤酒了。三瓶两瓶怎么够,起码半打起才对得起自己的落寞日子,这一喝就到了半夜。想干点什么的时候,脑子跟不上了,手也不允许了,那咋办,睡觉呗!”
“你咋知道?”戴奇不由问了出来,与此同时也是心有惊异,四筒这话锋明明可以,怎还总是念叨自己不会说话呢。
“这种日子我过过啊!他这状态和我那会一模一样!”
画家脸色通红,“你就没有一句说对过!我懒得和你争!”
说话间,咕咚咕咚便喝下了半瓶啤酒。
四筒不以为然,“画家,你要是像我一样忙起来,我保证你看不到另一个自己,你所能看到的只有累成狗的自己。”
“什么意思?”
“你来酒馆做一做服务生就知道了,晚上八点到凌晨三点把自己放在这里,这是七个小时,你再睡上七个小时,留给你抽烟喝酒的时间就不多了,那时候你才会觉得有点时间画画是一件奢侈的事。”
而后四筒也喝了点啤酒,“哪来的那么多自己,不就是压抑无处释放,臆想出一个陪你说话的人而已。你是有才的人,俺这样的比不得,只是觉得道理差不多才说了这么多。画家,相信我,酒馆可以把你拴住,这是一个来了就不想走的地方。”
戴奇忽然看向了四筒。
画家似有若无点了点头,“我记得你可是和我说过,这里不缺服务生的。”
“你替我不就是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