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水完成,元一诺这天晚上,请了所有参与治水的人,来官驿参加庆功宴,奚家军的那些将士,元一诺也让人做了好酒好菜,给他们送去了驻扎地。明日要会邺城,所以今日请大伙好好吃一顿,算是犒劳这几日众人的辛苦。
第二天,众人收拾行囊,用了半日就回到了邺城。
过了几日,谢曦薇受到皇后的邀请,让她进宫参加她举办的百花宴。所谓的百花宴,就是邀请邺城所有名门贵女,以及贵妇,还有后宫那群女人,在御花园的水上轩榭举办宴席,顺带赏玩从各州移栽到御花园的名贵奇花。
皇后相邀,谢曦薇自然不能推辞,她稍稍打扮,就坐上马车进了宫。
谢曦薇带着双儿来了御花园,暗中跟着百影,专门保护她。百影的武功,要想躲过皇宫的层层侍卫,以及暗中的那些人,绝对绰绰有余,因为他的轻功跟凌袂衣不相伯仲,只是刀法要略低一筹。
谢曦薇走上水榭,皇后坐在上座,皇后的左手身侧,坐着当朝刚圣眷正宠的周贵嫔,右边坐着当朝的是周贵嫔之前得宠的薄贵人。现在周贵嫔得宠,所以薄贵人总会想方设法给她找不痛快。这三人是除了当朝太后,后宫里地位最高的三个人。
谢曦薇坐到左边自己的位置上,朝皇后微微一笑,然后摆手朝旁边坐着的崇安打招呼,崇安也学着她的方式给她打招呼。
皇后自看到谢曦薇第一眼,眼中就露出妒恨阴沉的冷光,当她转头给自己微笑时,她又换上一副得体谦和的笑容。
皇后心中阴毒地咕囔,那群废物,本宫派了那么多人刺杀,竟然都没有杀了这个勾引陛下的贱人,她心中恶毒地斥骂,可脸上却一派端方威仪,完全看不出她心底的恶毒狠辣。
皇后望着两边的嫔妃,眼中露出算计。
只听皇后微微启口,“薄贵人,你不是一直想见见得我们陛下喜爱的临安长公主吗?面前的就是临安长公主!”
周贵嫔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怒恨的火焰,想到陛下对她的宠爱,全是因为面前这个女人,她就恨不得将对方撕碎,可是她不敢那么做,因为一旦做了,陛下绝对会彻底抛弃她,绝对饶不了她。
周贵嫔想到陛下偶尔留宿自己殿内,喝醉酒后,在床上和自己欢爱时,叫的却全是面前这个女人的名字,她就恨不得上去撕烂对方那张明媚的笑脸。
薄贵人一脸谄媚的笑容,望着谢曦薇,“喔!这就是陛下亲封的临安长公主啊!没想到长公主长得如此倾城绝色,真让吾等再长公主面前黯然失色啊!难怪陛下如此疼爱长公主殿下!”
这话虽然是恭维,可是薄贵人望着谢曦薇那张明艳邪魅的脸,心中是浓浓地嫉妒加上怨恨,都怪这个女人,若不是她的出现,陛下也许还会宠自己,绝不会因为周贵嫔那个贱人眉眼间长得有五分相似面前的女人,总留宿那个贱人殿里。
当薄贵人的话一出口,让本就嫉恨谢曦薇的周贵嫔眼中露出怨毒的杀意,只是她微微敛下双眼,遮住了那股冷寒的光。
谢曦薇皱眉,望着上座的三个女人暗中的较量,她听出来了,这些人说的话,全部都在针对自己,皇后的话,是故意挑拨旁边的两个女人掐架,薄贵人的话,是故意让周贵嫔忌恨自己,而薄贵人自己说话的口气,也带了几分捻酸醋意和嫉妒怨气。
崇安公主心思比较单纯,完全没看出上座三个女人暗中的掐架,她只是隐约觉得上座的三个皇嫂,今日有些奇怪,可具体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崇安将心底的疑惑给谢曦薇讲,“皇姐,你觉不觉得三位皇嫂有些奇怪!”
自从崇安和谢曦薇成了要好的朋友,崇安就开始喊她皇姐,这也表明她从内心接受谢曦薇做她的姐姐,谢曦薇自然也喜欢她这么叫。
谢曦薇知道崇安心思单纯,看不出三人的古怪,她淡淡一笑,“没什么奇怪的,三位皇嫂只是在说笑罢了!”
崇安将信将疑,低语,“是吗?”
谢曦薇脸上不带感情,直言道,“皇后殿下,不管你想做什么?少在我背后耍阴招,若让我知道,你应该了解我的手段,这朝堂上,朝臣畏惧你高家,本宫可不怕,逼急了我,我直接一把火烧了你高家满门,若是皇后殿下不信,大可以犯到本宫手上试试!我定让你高家永无宁日!”
然后转头对其他两个妃子说,“还有你们两个,不管你们是处于嫉妒,还是怨恨阿晙哥哥对我那么好,你们最好别再背后搞事,不然本宫定让你两家不得安宁!不要以为我在说笑,若是不信,你们也大可犯我手上试试。”
谢曦薇再言,口气中带着冰渣渣地阴沉狠辣,“你们应该听过林伊容的死状,她被我砍了三百六十一刀,刀刀切断她的经脉,让她身体里的血一滴一滴地流出,最后血流干,成了一具干尸!若大家想见识见识那个场面,本宫乐意效劳,给你们演示一番!”
三个女人自然听过那个事,可是却没有亲眼所见,可今日被她一句一句清楚明白的说出来,不用看,就知道有多恶心和可怕。三人顿时觉得面前的女人不好招惹。
谢曦薇为了做的更真实,她对凌袂衣道,“阿凌,听闻皇宫中的掖庭内,有许多关押的死囚,去给本宫抓一个过来,我给三位皇嫂表演一番!”
皇后强自镇定地说,“放肆,这后宫由本宫说了算,何时轮到一个公主来置喙了?来人,将她拿下,好好给公主讲讲宫规礼教!”
可惜没有侍卫敢下去拿住她,谁敢招惹一国长公主,虽然是皇后殿下下的命令,可是没有皇帝的旨意,谁也不敢动谢曦薇分毫,更何况当今陛下如此腻宠他这个妹妹,就更没有人去招惹她了。
皇后见此,气的差点失了身份,骂出脏话,却生生忍住,“放肆,本宫是皇后,这后宫是本宫的,尔等竟敢藐视凤令,通通给本宫押入大牢!”
对于皇后的怒气,谢曦薇却显得冷静,毫无畏惧,“皇后殿下这话可错了,这天下都是皇帝哥哥的,那这后宫自然也是皇帝哥哥的,皇后这话可有谋逆的嫌疑啊!难道皇后这背后有人挑唆,暗示皇帝哥哥不配做一国之君,有人想要谋朝篡位不成!”这暗示的话,一听就是针对高家。
这一顶谋逆的大高帽子给皇后带上去,皇后顿时脸色大变,“你胡说八道,你休想挑拨陛下和本宫的关系,本宫永远都是陛下的皇后,绝不会背叛陛下,你休要胡言乱语!”
皇后死命反驳,就算父亲兄长有那个心思,可也不能被人一下子这么说出来,更何况自己是真的爱慕陛下,也不希望父亲和兄长对陛下不利。
谢曦薇冷冷一笑,“我是不是胡言乱语,皇后心里最清楚,还有,本宫乃皇帝哥哥亲封的临安长公主,没有皇帝哥哥的旨意,谁也没资格碰本宫分毫,皇后这代行皇帝哥哥的举动,可表明皇后和高家不把皇帝哥哥放在眼里,是真想犯上作乱不成吗?”某女说话,字字珠玑,听得在场人心惊胆战,也让皇后心忧畏惧。
皇后怎么也没算到面前的丫头,如此伶牙俐齿,话说的句句针锋相对,一看就是知道所有的事,据说,她会预言之术,现在自己倒是有点相信了,不然她不会每句话都针对自己和高家。
皇后之前派人仔细打听过谢曦薇,当然也了解到了谢曦薇会预测之术的事,只是当时她不相信罢了,毕竟那种事太过玄乎,谁敢相信,除非傻子。
皇后辩驳,“公主休要胡说,本宫和高家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公主如此挑拨高家和陛下的君臣关系,可知道犯了死罪!”大魏律有言,不论何人,没有证据,诽谤朝臣者,一律杀无赦!
崇安看着自己的皇姐,望了望自己的大嫂,听着皇姐暗指高家想要谋朝篡位,指骂皇嫂不把皇兄放在眼里,她心中震惊到了极点,皇姐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了高家想要谋反的事上了,可是皇姐一向不喜欢说假话,那表明皇姐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高家真的再做造反的事,只是如今没有证据。
谢曦薇冷哼,“哼!绝无二心,有没有二心,你们高家心底清楚,这大魏百姓清楚!”虽然在历史上,这高家的确推翻了东魏,建立了北齐,不过那是几年后的事了。
至于现在,自己有机会讽刺皇后,她自然乐得说这些话来暗讽皇后和高家,反正现在坐在皇位上的是皇帝哥哥,等以后想要讥讽他们高家人,都没有机会了。至于后果吗?切,她才不怕,大不了以后高家的人做了皇帝,她带着家人,还有阿镜哥哥离开东魏,去南梁找个有山有水,风景秀丽的地方生活,我就不相信,世界如此之大,没有自己的安生之所。
谢曦薇冷笑着心底呢喃,哼!就算你们高家谋反成功,也做不了多久的皇帝,最后还得被西魏的宇文家给弄得国破家亡,身首异处。
她来了这个世界,就打算按照既定的历史轨迹走,绝不改变历史,反正她是个一千六百多年后的人。这个剧本的历史背景,她当时是按照南北朝时期,北魏分裂成东西两魏后,最后高家迫使皇帝哥哥禅位,建立北齐,之后杀了皇帝哥哥,西魏宇文家杀了傀儡皇帝,建立北周,这样的背景下创作的剧本,只是我将历史上的人名给改了改,这样我再创作剧本时,和历史人物有所冲突,也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不过结果是差不多的。
谢曦薇一副什么都清楚的表情,看得皇后心里发慌,特别是那双明亮清澈的双眼,让她恨不得一下子给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