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笼罩在整个山头,刺耳的枪声响彻整个天际,如厉鬼索命般的回荡在幽静的山林里。
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越上树梢,她面无表情的低头,看着手拿手枪想要她命的男人。
漆黑的夜成了她最好的遮挡,茂密的树叶将她的身影隐藏于这树林之中。
她眸光一冷,身影一闪,从树梢跳下,手中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那人的胸膛。
“扑呲”一声,匕首拔出,鲜血溅了她面颊一片。
她握着匕首,微微歪着脑袋,看着眼前这张因疼痛而扭曲的脸。
这个恶魔,最终葬送在她手里的匕首之中。
“姐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稚嫩的同样是少女的声音传入少女的脑海里。
“你不是想去看海吗?,姐姐带你去”就在少女准备转身离开的那一刻,男人伸出双手扣住她的脚环,透过月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沙哑的奋力嘶喊着“凌七,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少女停下脚步,转身蹲下看着这个倒趴在地上的男人,平静的黑眸之中没有一丝波动,她平静道:“不甘吗?,可惜你要死了”
少女起身,最后再看一眼那逐渐没有气息的男人,冷淡道:“安息吧,哥哥。”
少女体内的灵魂发出了不屑的耻笑,哥哥?。
一个为了金钱而将自己妹妹,卖给一个医学疯子的禽兽,也配做她们的哥哥?。
“姐姐我们应该要感谢他”声音再次传入她的脑海。
少女秀眉一挑,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是啊,应该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被那个疯子圈养起来培养,如果不是那个疯子,我们……又怎么会同用一个身体?,所以为了报答他们,我亲自送他们下地狱了,不是吗?”
少女转身朝着山林外走去,叮叮当当的铁链碰撞声,伴随着她的脚步响起,她纤细的雪白脚踝因断裂的锁链扣住而擦伤。
刚迈开步子,没走多久,天昏地暗的眩晕感便冲袭而来,随之陷入黑暗之中。
睁眼时,便是另一个陌生的世界。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躺在尸横遍野,乱葬岗中的凌七冷静的判断着现在的情况。
她来到了一个异世大陆“净州大陆”占取了一个刚刚逝去生命的身体,这具躯壳的主人也叫凌七。
说来也有些可笑,名字虽然一样,但他却是个男子。
身为璃国祁王的儿子,却胆小如鼠,生性懦弱,是个人都能踩上他一脚。
他爷爷是璃国开国帝君的拜把子兄弟,原本祁王府是整个麟国势力最盛也是人们最畏惧之处,可他爷爷逝世后将王位传于他父亲,他父亲为保璃国战死沙场,祁王府便也跟着衰败了下来,但他那些叔伯们不去想怎么挽救这九十余年的基业,反而为这凋零欲倒的王位争锋相斗!。
“双腿已经被打断,双手也已经骨折,全身上下无一处好肉,好几道伤口裂开却没有淤青,足以看出是死后施暴者鞭尸所致。”稚嫩的声音响起,伴着凌七十几年的灵魂,已经如无所觉的融入了这具身体。
“还活着!”凌七躺在尸体堆里,冷淡的面颊没有任何起伏,仿佛身上的疼痛跟她无关一般。
“姐姐,怎么突然就到了这地方?”灵魂之处的某个小家伙,不解的话语传出。
“他很聪明,将毒药抹在手中,碰触到我伤口处,可以说是我已经死了,不,是凌七已经死了!”凌七平静的说着,犹如躺在这里奄奄一息的不是她。
狂风带着大雨倾盆而下,冰冷的雨水无情拍打着她凋零不堪的身躯,仿佛在告诉她生命的流逝,身上的衣服也早已被血水和雨水浸透。
必须要找个地方先避避雨,以保存身上仅有的热量,凌七在这荒无人烟的乱葬岗中找寻着一切可以利用的地方,终于,她在一处不远的地方发现了一座石墓,碑前微微凹起的墓碑,是她所能找到唯一可以避雨的地方。
她依靠着身体蠕动艰难的爬行,她感觉到身体慢慢的有些冰凉起来,脸庞却依旧没有任何波澜,她在计算着有几成把握活得下来。
这种情况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但她是谁?,她是在十几年折磨中冲出牢笼的凌七!,怎么会轻易的放弃自己的生命?。
她拖着这残败的身躯一步步挪往石墓,在爬行的道路上身上的鲜血流出,留下了长长的血迹,猩红的鲜血在大雨的冲刷下,很快的消失。
浑身上下是撕裂般的疼痛,谁都体会不到,鲜红外翻的肉里渗进雨水的滋味。
在这只有十几步的距离,凌七足足用了一刻钟才爬到那里,她脸色惨白,唇瓣没有一丝丝血色,用尽所有力气靠着石碑,才勉强躲过大雨的凌虐。
在她靠着石碑的那一刻,她身上的鲜血迅速的在石碑缝隙里一点一点的消失,不是被雨水所冲去,而似是被某种东西慢慢吸走一般。
忽然间一道如同鬼魅有些低沉沙哑的男声从她身后的石墓里传出。
“你是我见过最顽强的蝼蚁”声音中略带着一股玩味。
凌七平静的眸子,终于有了些波动,她如今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原有的一丝力气在爬行之中也早已用尽,单凭着她自己,是没有办法对自己救治的,她只有寻找着除自己以外的人,才可能获得活下去的可能。
而身后的声音是她最后的希望,不论他是人还是鬼。
凌七冷声开口“你被困着。”
她是肯定而不是询问。
石墓里的男子没有再说话,顿时周边一片寂静,他似乎是在好奇凌七是怎么确定他是被拘困在这的。
凌七浑身冷的颤抖,以医生最基础的判断,她支撑不了多久,身体热量的流逝和渐渐袭来困意,正不断的告诉她已经临近死亡的边缘。
“你是被镇压在这的,你依附着我的血才能开口说话”凌七笃定的道,她不好奇她的血为什么对那个男子有用,此时她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