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勇军顺手接了过来,有些发愁,“就是为了上次我和你说的那事,我猜估计生产队队长们,是要让社员们自己选,你怎么想的。”
林启刚笑道:“怎么你来探我的口风啊。”
“是探你的口风,我想着是分了算了,你怎么养想法的,和我说说,我好琢磨琢磨。”韩勇军家里的人都是想着分了,他家劳动力比较充足,只要好好干,比吃大锅饭,集体干活好,现在就怕这事不成,被人举报就遭了。
林启刚往锅灶里一勺勺的加水,拿着柴丢进灶里,拨拉着灶里烧烬的灰,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就分,但你也别干出头的事,跟在别人后面投个票就行,这事,说到底是生产队队长们牵的头,就是将来出事,也只会逮几个典型,你别干这个典型就成,而且要是顺利,应该出不了事,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都是这个理。”
道理韩勇军懂,这会听刚子和他想的差不多,心里也有了个底气,他有些憧憬的说:“要真能分了,我保证干的比现在好。”
他说完忽的转了话题,“哎,刚子,你和乔知青这是怎么了?”他瞅着两人之间不对劲,见刚子脸上眉梢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喜气,猜测道:“你们这是……”
林启刚试了试锅灶里水的温度,拿了盆打了洗脚水再拿了毛巾送到乔笛的屋里,刚坐在床边的乔笛还没休息几分钟,就见门缝稍稍开了一点,林启刚推进来一盆热水,“洗脚。”
坐在床边的乔笛晃了晃脚,应了一声,“哦。”
林启刚已经走回锅灶处,沉默了一会,然后给徐力争丢了一句,“我和她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对象。”
韩勇军愣了一会,笑着说:“你行啊。”动作够快的,他还想再问什么,但林启刚闭口不言,他只能悻悻的回去了,嘱咐他明天带着乔知青一起去开会。
第二天去队上的时候,河沟村所有的生产队的社员都聚在了一起,有老有小,乔笛跟在林启刚的屁股后面。
昨天晚上林启刚和她说了韩勇军过来通知的事情,乔笛这段时间也不太上队里,但还是知道一风浪头的,是了,大锅饭本来就吃不久的,之前队上一个侍弄庄稼的好手和一个懒汉也因为田里的事情闹了口角,差点动上了手,现在这么多人都来了,看来是闹了这么大了?
有人和林启刚打招呼,乔笛被一早就到的李喜拉到了知青堆里,两人说了一会的话,知青们的想发大多是一致的。
这时几个队的生产队队长到了,没多说废话,直奔主题,就是分田分地的事情,同意分的就站一边,不同意分的就站另外一边。
投票的结果几乎是一边倒,这个结果在各个生产队队长意料之中,吃大锅饭给集体干活,总比不过为自己干活劲头足,这田地得分,分了之后,懒汉也不会懒了,勤快的人则会更勤快。
随后所有社员们,在一张纸上按了手印,防止有人坏心眼去举报,到时候连累的就是河沟村所有的人,人人相互监督,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了。
人人都得按,不按就是搞特殊主义,乔笛在那张密密麻麻的纸上也按了手印,集体干活坚持不了多久,现在虽然说是偷偷摸摸分地分田了,但以后这些都会变的正大光明,每家每户按照劳动力缴纳公粮,剩下的就是自己的,所以就不存在了懒汉少干事,勤快的人多干事的问题,以后自家田地自家管,想要粮食多就自己种,有多大本事就有多少粮食。
接下来就是分田地,由生产队长来分,林家除了阿婆和包子算得上只有林启刚一个壮劳动力,但因为林启刚腿的“后遗症”,所以最后分到的田地不是很多,不过对于他们一家三口人来说,侍弄这些田地足够了。
乔笛名下分到一块,地不是很肥,按照田地来划分,算不上好的一块地,生产队长们把知青们的地都分在了一起,土地的等次大多是一样的,毕竟知青们干活可比不上河沟村的村民,分给好的地反而是浪费。
林启刚等了这么长时间等的就是分地,他家分到的地在山坡上,和村子里其他家的地,中间隔着一道茂密的树林,土层倒是够厚,但土壤的情况比不上其他的地。
在分地的那天里,乔笛看见他提了一斤肉和两条烟出去了,隔天就分给他一块离村里稍有些距离的地。
像林启刚这样的干的不是少数,毕竟大伙都希望能得到好的田地,但好的田地也不多,不够分,生产队队长想收礼,但也头疼,在林启刚来的时候,还琢磨着给他分哪一块好地,毕竟这人是前生产队队长,结果听到他说要森林旁边的那块荒地,立马就痛快的准了。
知青们分到的地,都打算种一些好养活的作物,乔笛也随大流,种些好养活好侍弄的,她要抽时间做衣裳,不好养活不好侍弄的反而不适合,河沟村的村民们这会积极性可高了,地都是自己的了,分到地之后该种什么就种什么,仔仔细细侍弄着,交了公粮,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了,整个河沟村的人都忙得热火朝天。
唯独林启刚不慌不忙的又卖了几天的甜粥,随后出了一趟门,带回来了一袋他早就和人订好的种子。
种子呈黑色,表皮有一层毛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