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墨卿坐在那里,遗世而独立。就连簿仕仁把人带到了,也借着与人攀谈,把他给“遗忘”了。
邵墨卿坐在那里,没有动桌上的吃食,就如前世他不想再多给人讥讽他的话头,也同样没吃桌上的东西一样。
前世的他是为了争一口气,如今的他却是情绪不明的看了茶水和茶点一眼,心中不无感慨。
这群无聊之人想让他出丑,在他的茶水里加了巴豆,粉末都没处理干净,杯壁上还有呢。
茶点里想来也是加了的,淡红色的定胜糕上还有少许发白的粉末。
当初他拔得头筹之余,竟也因为一时意气,躲过了这样一劫。
时辰很快便到了,人也来得差不多了。
有人注意到了邵墨卿,都是不屑一笑。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也没人愿意坐到他身边,倒也给了他一份难得的清静。
傅佳凝那边则截然相反。
没人见过她,也没人认识她,但她的穿着又太过不凡。
寸锦寸金的云锦就那么随意地穿在了她的身上,那繁复的花纹并非市面上常见的常五色,而是层次递进的蓝。
深浅不一,暗纹遍布,能穿此等品次的云锦,身份必然不凡。
打量她的多,想要结交的更多。
然自己身份不够的,只一件衣服,就让他们自惭形秽,不敢上前,只远远作揖见礼,以示友好。
傅佳凝倒也随和,谁招呼她都会回礼。
然真的有人上前攀谈,却能明确地从那随和之中感觉到疏离。
那是与生俱来的贵气,让人不敢轻贱,也担心自己礼数不周,会慢待了她,惹了不能惹的人。
一些官宦子弟与她攀谈,竟有种面对家中长辈的拘束感。
那小公子明明看起来年纪不大,脸上也挂着和煦的笑容,可直面他,怎么就会有这么大的压力呢?
众人不明所以,也渐渐扛不住这种压力,没多久就散的差不多了。
傅佳凝收起商业假笑,很是讲究地净了手,再次闲适地吃起了定胜糕。
不得不说,后世的定胜糕真的没有古代的正宗。
德胜楼的定胜糕粳米放的少,糯米的量更大,口感也就更加软糯。
里面的红色不是玫瑰花,而是正宗的红曲米。
这个朝代的糖霜很贵,定胜糕中用的是红糖,用量也不多,也就稍稍有个甜味儿。
最好吃的还是里面的豆沙,吃起来沙沙的,还有豆皮呢。
没有后世的香精和糖精味,也没有后世那种甜到齁嗓子的劣质豆沙馅味。
入口绵软,不干不粘,是真的好吃。
她这么会儿就啃了三块了,还舍不得放手。
不过也差不多了。
这个味道,真实的尝过一次,她自己琢磨琢磨,就能做得出来。
只是她要想在国公府进厨房难度略大。
原主给她留了个坑,府里所有人看见她进厨房,都如临大敌,哄劝着她赶紧离开。
要不回去她再做张秋菊的脸,偷溜进厨房试试?
傅佳凝正想着呢,一群才子们忽然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