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有往来,需要请的宾客名单萧如霖他们早就准备过了,大概估了一下,约莫三四十桌。
唐檐荞成亲的时候,唐家摆了五十桌,萧家也摆五十桌吧,名单上的宾客都送过请帖了,必然是要接待的,剩下的稍作筛选,五十桌坐满便不再迎客了。
有了控制,婚礼进行的很顺利,没出什么差错,萧家众人也松了口气。
“恐怕这婚宴一过,咱们宣州又要出新流言了,怕不怕别人又来泼脏水?”顾弗微笑眯眯的看着唐檐雪。
唐檐雪很淡定:“流言而已,淹不死我的,我都快成别人的口头禅了,在哪儿都有人念叨,早就刀枪不入了。”
顾弗微笑说:“不错,我们的小檐雪长大了。”
唐檐雪说:“这话听着怎么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顾弗微点头:“嗯,是有点。”
唐檐雪说:“咱俩明明是一样大的,我以前也没有很幼稚吧?”
顾弗微说:“还行吧,只是咱俩认识的早,看着以前青葱水嫩的小姑娘长成大姑娘了,有了自己的良人,难免觉得欣慰。”
她们相识在很傻很天真的年纪,抱着善意和期待面对这个世界,会因为一件小事欢喜不已,也会因为无关紧要的路人难过,简单纯粹。
她们虽然聚少离多,不是一直陪伴在彼此身边的人,但她们的友谊从未变过,每次相逢,都是值得期待的团聚。
不常联系,书信也是只言片语,却都知道可为一生知己,不会离弃。
唐檐雪笑说:“说起良人,你的林公子呢?你怎么不带他一起来玩?还怕被我看见不成?”
今年的元宵灯会,顾弗微也遇到了她的良人,是清风县县令之子,姓林,名启泽,清正端方,温厚儒雅,与她极为般配。
俩人禀了父母,合了八字,两家都很满意,便开始议亲了。
林启泽的母亲卧病在床,最大的心愿便是能看着儿子成家立业,看见知书达礼,温柔贤惠的顾弗微,自是满心欢喜,还把自己陪嫁的玉镯送给她。
可惜天不遂人愿,没等到他们成亲,林母便撒手人寰了,顾弗微见了她最后一面。
送完林母最后一程,林启泽进了孝期,婚事搁置下来,顾弗微也陪他着素衣,食素斋,为林母守孝。
只要是对的人,等待便是值的得,顾弗微愿意陪他,也时常去林家照顾林县令,减轻林县令失去爱妻的痛苦。
唐檐雪觉得,她着实不如顾弗微,宽容善良,一身温暖,从容不迫。
就算理性告诉她,长辈再有不对,她也该心存敬意,纵使孙芜不待见她,她也该试着去化解,做一做家和万事兴。
但她很清楚她做不到,从她有记忆起,便是同钱氏针尖对麦芒,像个小刺猬一样,人小脾气硬,宁折不弯。
即使现在她不会冲动行事,知道宽和为正,也放下了与钱氏的新仇旧恨,但是想磨掉进了骨子里的锋芒却是不太可能。
她可以对自己信任依赖的人倾尽温柔,却不能对明知不待见自己,自己也不待见的人假以辞色。
她可以对孙芜有所退让,却无法从心里生出敬意。
她始终是那个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唐檐雪,温暖有所选择,执拗而又带刺。
顾弗微笑说:“他去巡庄子了,本来说昨天回来的,临时有事耽搁了,明天才能回来,等他回来了,我一定带他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