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送走宾客,晚翠秋声带着人收拾残局,唐檐雪目送唐檐柏他们上了马车回府,转身扎进萧祈衡怀里。
“办宴会好累啊,嫂嫂她们一直在教我,她们教的认真,我也不好意思开小差,现在满脑子都是该注意些什么,要是以后经常办,或者经常参加,呜呜呜,会折寿的。”
萧祈衡在她的头顶上落下一吻,柔声哄着:“非年非节也不用经常办,他们若是送了帖子,挑几个交好的走走就可以了,我们雪宝本就娇弱,深居简出,想必他们也不会说什么闲话。”
“若是有刻意寻事的,也不用怕,不想去就不去,若是他们敢生事,我们也不怕事。”
唐檐雪没有被安慰到太多:“唉,现在倒是还可以再任性任性,等我们成了亲,京中这些往来肯定是避免不了的,想想就有点头大,突然羡慕姐姐了。”
以前还不觉得,只是增有虚名,让别人少来招惹她,落得个清静,现在被封为郡主了,是荣宠,亦是束缚。
以后嫁了人,成了当家主母,就算只是想让将军府能在京城站的稳,让萧祈衡没有后顾之忧,也得应付那些各家夫人,大宴小宴,真不是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
有时候,荣华富贵,山珍海味,倒真不如寻常人家,粗茶淡饭来的舒心,踏实。
萧祈衡抱着她的手收紧了些:“我八抬大轿娶雪宝进门,可不是让雪宝受苦受累的,只要是雪宝不喜欢,不愿意做的事,谁也不能勉强,凡事有我。”
唐檐雪笑说:“难道你还能帮我打理内宅,赴众家女眷的宴?”
萧祈衡说:“我不忙的时候自然可以处理处理府里的事,至于女眷的宴,不是非参加不可的,推了也无妨,宴会再重要,也没有雪宝重要。”
唐檐雪说:“也罢,宴会而已,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我看嫂嫂她们都做的挺好的,多跟她们取取经,等熟悉了,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难不倒我。”
没道理说别人都能做到的事,偏就她做不到,又不缺胳膊不缺腿,没少眼睛没少嘴的,不怕见人。
若是真有人寻她的事,她也敢大杀四方,帮他们擦亮眼睛。
萧祈衡笑说:“嗯,我们雪宝聪明能干,可厉害了。”
唐檐雪笑说:“好啦,我们也回去吧,没准爹娘已经回府了,正等着我们回去呢。”
“嗯。”萧祈衡点点头:“回家。”
回到将军府,唐文彬夫妇果然已经回来了,问了他们宴会可还顺利之类的,知道一切顺利,没出什么意外后,就放心了,赶他们回去休息,累了一天了。
知道有唐檐雪的双亲在,风琴酒她们没有隔三差五就登门拜访了,十个半个月才来一次,尽量不打扰他们的天伦之乐。
风琴酒和徐写意倒是在宣州的时候就见过唐文彬了,只是没见过萧如萱,此番他们上京,才第一次见。
但萧如萱也知道她们是唐檐雪的小姐妹,相交几年了,往常唐檐雪的信里都会提到她们,倒也不算陌生。
每次她们过府,都不会太过拘束,也不用避着唐文彬夫妇,相处和睦,简单自然。
溪流景他们过府,大多是为公事,便也不打扰两位长辈,若是遇到了,也是彬彬有礼。
至于舒彻和舒缃,过府的少,基本就是直接找唐檐雪,大多时候,唐文彬夫妇都是回避的。
唐檐雪一直深居简出,之前倒是知道她不能招惹,就没人给她递帖子了。
现在她被封为郡主了,想交好的人不少,有个大宴小宴的,几乎都会给她递帖子,她去不去不打紧,主要是交好的态度得摆出来,面上好看。
唐檐雪只应过一两次,是被舒缃拉着去的,刚开始凑上前交好的人不少,看她有些客气疏离,便被舒缃打发了,算是去打了个酱油。
赴过两次后,众人知她不喜热闹,性格较淡,便不多打扰,只是帖子照送,而她也从舒缃的介绍中把那些个夫人小姐认识的差不多了。
舒缃对她还挺好奇,平时在唐檐月他们面前挺活泼的个小姑娘,居然不喜欢热闹。
若说是怯场,不懂规矩,怕出丑,那也说不通啊,明眼人都知道,她的规矩礼仪,才貌身份一样不缺,连皇后千秋灯会都不怕,又怎么会怕其他宴会?
难道是觉得规矩繁锁,不喜与人虚以委蛇,净说些场面话,所以表现的比较冷淡,难以靠近?
问她,她说她嘴笨,不会说漂亮话,怕得罪人,但舒缃不太相信,觉得这只是借口,但又问不出来其他的。
舒彻不甚在意:“那些无聊的宴本来就是浪费时间,雪儿不喜欢推了便是,又不是什么大事。”
舒缃说:“正是因为闲着无聊才办宴会热闹热闹,花样百出的,也没你说的那么无趣。”
“还有,一般来说性格活泼的姑娘不是都喜欢热闹的吗?怎么雪儿会不喜欢呢?”
舒彻说:“除了在她家人和好友面前,雪儿对谁不是客气疏离的?几时活泼了?”
舒缃说:“也是,可我还是觉得她应该是个活泼,喜欢热闹的性格。”
舒彻说:“雪儿心思澄澈,是真是假一眼就看得出来,最讨厌虚情假意了,也不喜欢旁人靠近,以后你别硬拉着她去了,小心以后她不理你了,可就没人能帮你在唐参议面前美言了。”
舒缃疑惑:“不喜欢旁人靠近?你的意思是雪儿对陌生人很有防备心吗?还是说她有些孤僻?”
舒彻说:“防备心肯定是有的,孤僻兴许也有一点吧,反正她是不会轻易相信别人的,皇姐现在在她心里的位置应该勉强能算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舒缃不信:“开什么玩笑?我跟她明明关系很好的,就算不及她那两个小姐妹,也不致于这么淡吧?你知道什么是普通朋友吗?”
舒彻说:“知道啊,就是比认识的人强一点点,若是一段时间不来往,就能回归到认识的人阶段的那种,说白了就是可有可无,不甚重要。”
舒缃说:“那你还说我在雪儿心里只能算个普通朋友,你这是瞧不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