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从玉哀声叹气,肃翎缩在祖母李氏怀里,哭的伤心,夫人卢氏也在抹泪。
卢氏是个狠的,家里一众妾室,却都没有子嗣,只有她膝下一儿一女,深得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纵得无法无天。
如今肃翎闯了祸,他们还想着保她,不肯轻易放弃。
“小孩子家打闹罢了,何致于此?那位唐家姑娘出身卑微,不过是仗了别人的势,就想在这京城横着走,真把自己当金枝玉叶了?”
“我们翎儿自小尊贵,心思单纯,便是一时冲动失了手,也跟着她呛了水,那么多人看着,本就不会伤及性命,她会昏迷不醒,只能怪她娇气,弱不经风,怎么能怪翎儿?”
“再说了,我们伯府虽然不如从前了,也不能丢了我们的傲气,去怕那唐家和萧祈衡,向他们低头。”
李氏教训儿子,根本不觉得此事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一个小门小户出身的,也用得着大惊小怪?
肃从玉说:“母亲此言差矣,那唐家兄弟和萧祈衡虽然品阶没有我们伯府高,但都是手握实权的。”
“萧祈衡同溪流景交情深,背后又有太子殿下撑腰,太子殿下定然不会帮我们说话的,没准还会帮他压我们一头。”
“那唐家姑娘是出身普通,但架不住她得兄长重视,得萧祈衡和逸王倾心啊。”
“听说丞相府的二公子和表小姐也同她有交情,还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也来插这一脚……”
“伯爷不好了!逸王殿下闯进来了!”
话还没说完,一个下人连滚带爬的进来了,后面还跟着个讨债似的舒彻。
肃家众人惊的站了起来,回过神后齐齐行礼,慌慌张张的。
舒彻看都没看他们,直直看向肃翎:“就是你推本王的美人下水的?”
“逸王殿下,翎儿……”李氏开口,想要替肃翎辩解,舒彻却不想给她面子。
“李老太太,本王没有问你,你老人家自重才是。”
“萧祈衡说砍只手是吧?还先记着,也是怪磨蹭的,又不是要让雪儿当个见证,用得着等她醒了再砍?”
“那姓卢的砸了雪儿姐姐的店,伤了雪儿姐姐的手,先前本王就问过雪儿了,是雪儿说此事已了,本王才放你们一马,你们倒好,恩将仇报。”
“行吧,本王过来,也只是长长见识,现在见识到了,走了。”
说完他还真往外走了,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说了句话。
“肃伯爷可要把令千金看好了,令千金若是没了,这伯府,也就没了。”
众人跌坐在地上,看着舒彻来去匆匆。
“爹……”肃翎小声开口。
肃从玉闭上眼睛:“肃家,完了。”
舒彻的话和唐檐柏差不多,但后果却不一样,唐檐柏只是警告,只追究肃翎,而舒彻却是知会,追究的是整个肃家。
一个没落的伯府,就算轰然倒下也翻不起什么浪花,只是给众人提了个醒,唐檐雪,就是谁也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