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时日他已经译好了十个命题,大约是第七卷的四分之一。
“看的脑袋疼,”方略把书推开,“还不如自己编一本数学书,或者直接照搬小学和初中教科书。”
不过这个念头也是转眼间便烟消云散了——因为方略想了半晌也没记起来小学与初中数学教科书的排课分类。
“以后在营中摸鱼的时候抽空翻译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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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稀疏平常,罗循每日都在招呼着工匠们搭建新屋子,傅安则在忙活着建筑琉璃窑,而方略…基本上都在值房里摸鱼看书,顺便翻译几笔。
离月底休沐还有两天的时候,兵部遣了几个官吏,直接来到了神武卫的驻地。
那打头的官员着一身绯红常服,迈着一套四平八稳的官步,他作揖道:“见过方都知,本官兵部主事崔高朗。”
方略也回礼,嘀咕道:“兵部找我啥事?”
“方都知,前些日子上朝你所言之事,汤尚书觉着不错,便遣我来查验一番。”
那天上朝说的事不少啊,哪儿记得起,别当谜语人行不。
“直说吧,什么事?”
上次面圣,皇帝就当了回谜语人,搞得自己顿了半晌才想起来该答什么。
“唔,是那祛毒水之事。”
“酒精啊,知道了,这样吧,你干脆随我来吧。”
方略亲自带着崔高朗一路来了营地的“卫生所”。
见赵郎中正在给一个发热的士兵把脉,方略便停了下来,在外边候着,急刹车的崔高朗差点没撞到他。
崔高朗不情不愿的等了一会儿,待赵郎中写好方子,二人这才入内。
“也请许医官出来吧,兵部来问个事,”方略若无其事的坐到了一旁,然后对崔高朗道:“有什么事都去问问二位医官。”
三人交谈了一会,崔高朗令随行的小吏去取了几瓶来,但是他用力拔了两下都没能拔出那卡得死死的木塞,第三下才拔开。
“怎地这么紧?”
旁边的方略看笑了,废话,不紧一些,酒精不就挥发了嘛。
赵郎中忍笑道:“自然要紧些,此物会散逸,若不紧实,过几日可就没了。”
颇有些没面子的崔高朗拿到鼻前闻了温,疑惑道:“这不就是烧酒吗?”
“比烧酒更烈更浓,换言之,去了酒之杂质,只留精粹,”许郎中缓缓道:“故谓之酒精。”
崔高朗:“……”
“此物真有祛毒之用?”
起初崔高朗光听“酒香祛毒水”的名字还以为只是闻起来像,但现在你跟我说这真的就是烈酒?他开始怀疑了。
“那是自然,凭下官这段时日的经验,此物能减少伤口化脓溃烂的情况。”赵郎中笃定道:“对于较深的伤处而言,往常是用茶水冲洗,再敷用伤药,可仍然有至少半数伤患会溃烂留脓,而若是先以酒精清洗,再敷用伤药,约摸可以减少三成的可能。”
崔高朗点点头,“听闻你等北征之时也曾应用此物?”
“当然有用,否则我营至少要多二十烈…阵亡将士。”在椅子上悠哉喝茶的方略也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