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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除夕的临近,天气也一天天的更为寒冷,气温逐渐降低到了一年中的谷底。
雪虐风饕中,一队队斥候们每人双马、身着厚实的棉甲、头上裹着棉布,裸露的每一块肌肤都抹着一层油脂,就这样继续巡弋在边疆沿线。
甚至越过嘉峪关一线,深入厄鲁特境内,尝试捉取有关厄鲁特大军一丝一毫的情报。
肃州府中,云集的五万人马依然枕戈待旦、每日操练着,直到临近除夕这些日子才暂停下来。
就连军营中也开始挂起了红色的长灯笼,更毋论已经在张灯结彩的肃州城中了。
按照惯例,巡边都督完成了随军出塞烧荒的任务后就可以回京师述职了,但苏翰和显然没有想走的意思。一方面他的确不想错过可能到来的大战,另一方面这绝对是个增加履历的好机会。
也许还有一个缘由,那就是苏都督不想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万里迢迢赶路回京。
苏翰和带着他的随从又巡查了一遍军营,甚至冒着大雪去了一趟嘉峪关,他再三嘱托道:“越是新春佳节越不能放松警惕,胡虏可不会管咱们过什么节。”
对此,郭信自然是举双手赞同的,虽然四个卫的操练暂时停了,但岗哨和巡逻队一样都没停歇。
方略在看着士兵们挂灯笼,圆柱形的红色长灯笼、骨架是竖的,在神武卫营地的正门一共挂了十二个。
比之原本就应挂于营门的一串串的灯笼,这些红灯笼更大、也更亮,非常显眼。
“马上过年了,放松些可以,但不能懈怠,”方略一边巡视一边训话,“查岗时该问话的问话,答不上的直接扣下。当晚执勤放哨的就别饮酒,等下了哨再喝也不迟。”
这么久了迟迟不见敌军的动静,全军上下或多或少都有些懈怠,方略也开始怀疑敌军是否还敢大举侵掠。
方略帐子里的地图不够大,为了更好的推演,他顺道去了郭信的营帐。
“下官见过指挥使。”
“哦,是兼材啊,何事?”
见郭信正在批阅公文,方略直截了当道:“无事,下官有些想法,想在这儿借着大地图推演一番。”
“是在考虑厄鲁特大军举措吧。”
“正是。”方略看着地图沉思了起来,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说实话,这些地图绘制的不错,很精巧,山地、湖泊、大路等等,但是没有经纬线、等高线与专用标记等东西,虽然看起来直观,可实际上是不够准确的。
“烦请拿下纸笔。”方略对旁边的赞画道。
一边看着地图,一边写写画画,还不时向赞画问几个问题,见方略如此认真的模样,郭信在给手中这一份关于火药的公文盖上章以后终于忍不住了。
“兼材,你有何想法?”
方略此时代入了厄鲁特指挥官的身份,以其视角判断入侵地点和方式。
厄鲁特现在实际上的最强势力是谁?
准噶尔。
准噶尔的首领是谁?
噶尔丹。
方略很惋惜自己原先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中级指挥员,战术布置倒是不在话下,可上升到战役、乃至战略布置,他就拿捏不准了,即便这是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