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苏翰和不置可否,他指着军营的方向道:“走,本官要去营中看看。”
…
此时,方略所在的京营也已经抵达了凉州府。
如果折算成公历的话,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陇西的气温已降低至冰点以下。人和马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被凝结成白雾,当人数众多时,这样的场景看上去格外壮观。
“什么时辰了?”
“未时一刻了!”
“告诉前锋,我们就不进城了,直接去城外的校场!”
郭信不打算在这儿多待,因为以大西北的惯例来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开始飘雪了,一旦大雪下来,携带着各类辎重的军队一天能走六十里就算谢天谢地了。
“且慢,再去告诉知府,让他赶快把给养送来,”郭信回身对旁边的副官们道:“大军赶路多日,今晚好生歇息歇息,到肃州可还有八百多里路啊。”
“指挥使,这才十九,咱还有十多天的时候呢。”旁边的赞画提醒道。
“瞎扯!明早继续行军,尽快到肃州去,否则路上遇些变故,大半个月可能都到不了。”
西北地区最多见的牲口大抵就是牛羊了,牛太金贵,于是羊就成了最寻常的肉食来源。
方略的营分到了十几头羊,几个士兵兴高采烈的赶着羊,伙夫们更是已经磨刀霍霍了。一路上,路边的士兵们一个个伸着脖子,羊的咩咩声仿佛都变得悦耳了起来。
“出征后,兄弟们一路上吃的不是干饼子就是麦饭,今晚也算开个荤。”方略转了两圈,觉得没什么异样,就召集了队官们训话。
“知府那边还送了不少酒来犒劳,指挥使说可以喝,但是决不能宿醉。”
“本官这边再强调一遍,全营分为三班,轮流歇息吃酒,把时间错开来,各队主官组织些人手巡逻,发现醉酒的给本官拖出来醒酒。”
说起喝酒方略就有些头疼,出征前大操练的那段时间,他原先给军医们准备的消毒酒精不知道被谁给露了消息,结果有人夜里悄悄偷了几瓶。
很快,几个酩酊大醉的家伙就被发现了,这事动静不小,郭信那边都知晓了。
方略解释了老半天,才在几个医官的担保下让郭信相信了这些所谓的“酒精”不是烈酒,而是“药”。
郭指挥使语重心长的教训方略,“兼材,本官知晓你的初衷是好的,但是行伍之人罕有不嗜酒的,此物在营中就是在钩他们的魂啊。女子不得入营的道理你怎可能不懂,这实际都是一码事。此事,回京以后本官必要上奏,东西是好东西,但是想管控好可就棘手喽。”
当时的方略在指挥使一本正经的教训与其余几个都知的偷笑中羞得不行。
事后,方略认定这是因为将士们的平均素养过低所致,他打算班师后在军中组织个扫盲班和学习班,把自己部队的知识水平拔高一截。
对此,宋嘉的看法则是“人性使然”,他无奈道:“都知,这事就算换了翰林院的大学士来也不成啊,谁克制的住。”
方略忽然想到了穿越前、自己刚刚就任合成营作战参谋时遇到的囧事——
两个新兵忍不住了想吸烟,于是躲到厕所偷偷吸自己私藏的几根烟,为了防止烟味留在厕所,这俩人还特地紧挨着窗。当教导员进来的时候,俩人听到了动静但又舍不得把烟丢了,所以都没碾灭烟头就直接塞进了口袋。
于是教导员一脸无语的指着这俩人道:“你俩的口袋怎么在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