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堪称是这个时代武装到牙齿的精锐——每人配马刀一柄、软弓一支、鸟铳一杆,以及烟花弹五发、旗枪一支、各色旗帜几面。
旗枪长八尺,各色旗帜表达的含义也不同:
发现敌人但未交战,挂黄旗;
遭遇敌人且已交战,挂红旗;
敌军人数众多,挂黑旗;
敌军人数不多,挂白旗;
前方地形有阻碍,挂绿旗;
塘报骑兵们五人一组,分散撒在大军的四周,而行军的正方向上则会更多,甚至可能前出大军几十里。
这时,锐骑卫的一个营也渡过了江,千余骑兵一人双马,闹出的动静都快赶上五千多人的神武卫了。
除了六千余人的军队,兵部还征发了一千民夫随行,数量很少,因为路途过于遥远,兵部打算在大军途经长安府时,由当地官府再补充三千民夫。
接下来大军将一路北行,前往淮安府,在那儿登船,走京杭大运河先前往聊城,然后转永清渠前往焦作。
这样会比步行奔赴陇西快上将近一倍,预计最晚十一月初一就能到达。
方略的营处在大军的最前头,担任前锋;接下来是中军,由神武卫的其余营以及锐骑卫的一个营组成;最后是由民夫和辎兵们组成的后军。
都说人一上万、无边无垠,方略骑在马上回头眺望,绵延十几里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他端起修长的单筒望远镜,环顾四周,不时有打马而来的塘骑汇报前方情况,稍微歇息以后又再度脱离大队直奔前方。
指挥使郭信有意让大军在行军过程中多多磨合,否则在接近陇西之前完全没有必要如此高度戒备。
申时三刻。
方略对传令兵道:“去中军问问指挥使,今晚扎营怎么个章程?”
倘若是在危险区域安营扎寨,其过程和步骤按照规定将会非常繁杂,至少要忙活两个时辰。
但现在还处在内地,不需要那样,完全可以就地露宿,节省下来的时间足够多走二十里了。
不过,这得看指挥使想不想大费周章的让全军练习一下扎营了。
一柱香的时间后,传令兵回来了,“回报都知,郭指挥使说不必,今日继续行军,酉时再择地露宿。”
也好,免了一堆麻烦事,方略点头,令道:“塘骑们找找,前方二十里可有适宜的地方。”
有村镇自然是最好的,假如没有便只能在野外露营了。
对于军队而言,野外扎营最好是择一处土坡之类的高地,四周是空旷的平原,大营设在高地,其余部队围绕其布置。方圆十里之内必须要有水源,以及树林,前者供给大军饮用,后者充作做饭的燃料、以及制成火把。
深夜。
浑圆的满月高挂夜空,闪烁的星光相当美丽。
“情况如何?”
“回都知,一切安好。”
方略亲自布置了复杂的岗哨,明哨、暗哨、游哨。
确保任何可能的夜袭都无所遁形。
还好,现在天气凉爽,夜间站岗还不算太辛苦,等到了边陲的时候,在天寒地冻的晚上站岗是非常遭罪的事。
方略巡查了一遍营地,没有发现任何纰漏,这才满意的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在这个无亲无故的世界,他毫无牵挂,全然没有忧虑的事,这种游离于世界外的感觉很奇怪,总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多余的人。
伸了个懒腰,他轻轻吹灭了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