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张华兄弟两人有些微醺。这时万众期待的老鸨款款走来,宣布姑娘们中意的恩客。风青青,花灵儿,选好的恩客,欢呼雀跃着与美婢上了楼。
张达目光炯炯地盯着老鸨念出的名字,因为下一个也就是最后一个自己有可能入选的机会。妙雪晴姑娘。因为他知道婉羽姑娘最不爱招生客。所以也不报希望,如果雪晴姑娘再选不中,自己大概率要打道回府了。
“唉,表弟,我们回家吧。”张达见妙雪晴姑娘的恩客也都被老鸨喊走了,于是失望道。
张华拉扯住张达的衣襟说道:“万一今天婉羽姑娘,把咱哥俩选上了呢?再等等。“
张达犹豫了一下,异常坚决回道:“不可能!不可能!虽我不居怀德,可我也知道婉羽姑娘向来每晚不多不少只接待四位相熟的权贵之士。我等新客,不会入了姑娘法眼的。还是不要做此等美梦。走罢,走罢。“
“张华张公子、张达张公子、婉羽姑娘有请!“还在张达发表演说的时候,老鸨将婉羽姑娘恩客的结果公布出来了。
“啊?表弟,表弟!为兄没听错吧!哈哈”喜从天降,张达大喜过望兴奋得欢呼起来。要说一两银子一首的情诗,果然有他的价值,张达打定主意下回再来忘忧楼,还要找这位穷书生买名帖。
“表哥,你看我说有奇迹吧。”张华拍了拍张达的肩膀笑道。
“呦~两位俏公子,还等什么呢?等一会见了婉羽姑娘再兴奋也不迟哦~”老鸨见惯了,这些偶然被临幸的恩客的失态样子,见怪不怪。但今天婉羽姑娘为什么一反常态请了五位恩客,确是着实有些奇怪着呢。
张华兄弟俩相视一笑,跟着老鸨朝婉羽姑娘的居楼走去。
张华二人随老鸨来到二楼走过一道长长的走廊又转过几座二楼庭院才来到婉羽姑娘的卧居,婉羽姑娘是忘忧楼花魁,这弯弯曲曲园林布局可见老板设计时的用心。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人工雅湖,湖心有片小洲,纵横几十米,上面筑有几座白石砌成的雅致房舍。三面竹林树木环绕,有一架木桥接连州岸,有若世外桃源。
哪怕如何心浮气躁之人,进入这幽静之地,也会悠然神往。观其局知其人,想必婉羽姑娘也是超凡脱俗之人。
老鸨将众人领过木桥,便有一名女婢将张华二人领入。经过一条修竹曲径来到一间布置悠然的茶舍凉亭。当众人到达后,凉亭内已坐着其他三位恩客,其中一人便是之前直接进入内楼的连公子。
待张华等人坐定,与其他诸位恩客点头示意,美婢为众人备好茗茶美食。张达已经在走来的过程中,打点过领路的老鸨,今日婉羽姑娘招待的都是哪些人。
有怀德县三大粮号,德祥粮号的耿大少爷,怀德书院的汪先生,以及怀德知县公子连公子,其实对于男人而言,欢场也不过是另一种社交场。
“打茶围”的关卡也就拉开序幕。美婢为每人沏好香茶,请各位才子品茗。表哥小声向张华自豪的说道:“这一关叫论茶,茶经我已背得滚瓜烂熟,一会看我的。”
一观众人包括连公子在内都是一副成竹在胸的表情。张华这下犯了难,他除了能从茶汤中能分辨出红茶、绿茶、茉莉花茶。其他的一概不知呀,难道自己真的是来陪跑的?罢了,功课做得不足也怪不得旁人,随机应变吧。
轻纱缦账后适时亮起了灯光,一名纤细婀娜的剪影映在轻纱帐上,这种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更能挑逗起每个男人的荷尔蒙。只见众人大多屏住了呼吸,幻想着自己最终独占了花魁,穿过这朦胧的轻纱,如何的把婉羽压在身下。
越是有难度,越是让男人们趋之若鹜。
美婢在帐幕后和婉羽姑娘商量过后,拿出一张纸说道,俏婢娇声道:“我家姑娘说,感谢各位才子大人的抬爱,有幸大驾光临,实让姑娘受宠若惊。小女子有几副对联,不知其意,还望诸位能帮小女子解惑。”
“诶?不品茶了?”表哥奇怪道。
连公子轻视张达消息的不灵通,解释道:“婉羽姑娘,最爱另辟蹊径,也最爱出些刁钻的试题,来考验才子们才学,加之她本就学富五车,琴艺绝代,所以至今都没有哪位才子能夺得婉羽姑娘的青睐,更不要说能留宿。”
怀德书院汪先生手捋了捋胡须,笑吟吟道:“婉羽姑娘,定是有所准备的,拭目以待。”
被连公子一解释,原本打算破罐破摔的张华却被激起了斗志,微笑道;“有意思。对联我还是能对上一对的。”
美婢拿出宣纸念道:“夜啼火盏愿红妆,请各位才子接下联”
还在众人陷入沉思之时,连公子脱口答道:“日落烟台求白发。”说完还不忘得意地扫视了一下众人。
“好,对的好”众人不禁为连公子地反应能力叫好。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平仄、对仗,以及含义把握的如此精准,并在下联中表达出爱慕之意确实是上乘之作。
连公子才思敏捷确实让众人完全没有料到。他自然也感觉到众人的艳羡,也不禁有些自豪。
表哥向张华小声道:“坏了,表弟,我还没有摸到头绪,没想到这小子那么厉害,已经对出了那么漂亮的对子。”
张华安抚了表哥,让他稍安勿躁。
“第二联山石岩前古木枯,此木为柴。”
众人低头沉思起来,张华微笑道:“长纱帐内女子好,少女更妙。”
哈哈哈~~众人听过此对联,乍听之下俗不可耐,品味过后结合此情此景大呼绝了,表哥甚至笑得前仰后合,练练咱道:“表弟,真有你的。哈哈~”
汪先生也是勉强合拢笑容,说道:“张公子,多日不见,文采更胜往昔啊。噗嗤”话还没说完,又想起刚才的诗句又破功笑了出来。
张华不知道汪先生是谁,看听他的话说,好像之前认识自己。于是便向汪先生回了礼:“汪先生谬赞。失礼了”
张华和连公子对视一眼,连公子点头肯定的同时,眼神里却露出一丝轻蔑。粮号公子,耿少爷也向张华行了礼表示认同。
“噗嗤”只听轻缦帐后,也传来一声银铃般地娇笑。
汪先生也是勉强合拢笑容,说道:“张公子,多日不见,文采更胜往昔啊。噗嗤”话还没说完,又想起刚才的诗句又破功笑了出来。
美婢又说出第三联:“山羊上山,山碰山羊足,咩咩咩”
只见表哥一拍大腿,答道“水牛下水,水淹水牛角,哞哞哞”
表哥答得也甚是精妙,张华向表哥伸出大拇哥,表示鼓励。表哥抿了抿嘴,抬头挺胸挪了挪屁股,端正坐姿继续听题。
美婢又说出了最后一题,也是今日对联的最后一题,也是难度最高的一题:“花花叶叶,翠翠红红,惟司香尉着意扶持,不教雨雨风风,清清冷冷。”
其他几位没有答上对联的才子全都着了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上联一出,有两位立即耷拉了脑袋,低头品茶了。
“哎呀,好难!”表哥揉搓着大腿嘟囔着。
张华见连公子还在低头沉思,梳理了一下思绪微笑道:“婉羽姑娘,蝶蝶鹣鹣,生生世世,愿有情人都成眷属,长此朝朝暮暮,喜喜欢欢。不知能否对得上。”
婉羽姑娘沉思了一番,从轻纱帐后传来如黄莺出谷般悦耳女声;“公子高才,小女子很是钦佩。”
“厉害啊!表弟!婉羽姑娘的最后一题你都能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