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琦离开的背影,轩辕瑜不由感叹,可怜他一片慈父情怀,到底还是将名利看得淡如水。
他的懦弱还是成了他的软肋,成为了他的前妻要挟他的资本,不管那孩子是否是孙琦的子嗣,不可否认他的前妻是个极有手段的人。她享受了孙琦的百般迁就,万分照顾,却在孙琦低谷时另攀高枝。
当孙琦精神重振,能够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那女人时,却平白无故出现了一个私生子,且不论是真是假,那女人却是很好的抓住了孙琦的痛点,孙琦有愧于第一个孩子,现在能够有所补偿,自然是对那女人百依百顺,她让孙琦往东,孙琦就不敢往西。
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到孙琦定然把赚下的全部家当都交给了那女人。
轩辕瑜敛下眸光,心中除了可惜还有些莫名的同情,只愿孙琦能够义无反顾,永不愧悔,心之所向,心神往之。
这日是放皇榜的时候,众人都聚集在前厅,没有出轩辕瑜预料,郑言覃高中状元。
张氏欢喜的连连说着菩萨保佑,方老夫人也是眉眼带笑。轩辕靖则是拍着轩辕清的肩膀,嘱咐他要好好读书,以郑言覃为榜样。
郑言覃倒是神色未变,只是面目难得柔和,显得有几分温润如玉之感。只是眼光在无意中扫过轩辕瑜的时候微有停驻,轩辕瑜便是心中一跳,再看向郑言覃时他早已云淡风轻,让轩辕瑜觉得那一眼只是她的错觉。
宫里宣旨的太监登门宣读了圣旨,领了赏后欢喜的回去复命了。陆续便有郑言覃的同窗和轩辕靖的同僚上门祝贺,郑言覃便随着轩辕靖去招待一干朝臣好友。
轩辕瑜看着郑言覃的背影,心中几分欢喜几分酸涩,兜兜绕绕,他还是走上了上一世的老路,不知今生自己与他是否会有上一世的恩怨纠葛。或许没有了轩辕筝的横亘,自己与郑言覃不必走上敌对的立场。轩辕瑜心中隐约不愿意最后变得与郑言覃势如水火,她不是没有读懂这一世郑言覃的小心守护,远远看顾。
张氏欢喜的扯着帕子捂嘴笑个不住,仿佛郑言覃在她眼中不是满满的真金白银,就是一条通往名利的康庄大道。当年她从一干子侄中看中了郑言覃,就是看准了这孩子有一股旁人没有的韧劲,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执着,而且他又课业出众,极为聪明。张氏才会把他接到府中,悉心培养,心中存着的心思是利用郑言覃给自己的子女铺路。
张氏欢喜不迭,连对着方老夫人都有了几分亲昵:“母亲您看,我当初把覃哥儿带回来就做的没错,现在可是多大的荣耀,一朝成为状元郎,覃哥儿的身价也是水涨船高。怕是以后说亲的人都要踏破门槛,覃哥儿又是这般好长相好气质,哪个高门女子会不倾心。只是我想着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们对他有知遇之恩,娴姐儿又没有许下人家,配给覃哥儿正正好。”
存在感一向极弱的轩辕娴却是眼皮一跳,抿紧了嘴唇,也看不出是欢喜还是反对,只是手中攥紧了绢帕,头垂得更低了。
方老夫人只是闲闲看张氏一眼:“这府中待嫁的姑娘还有瑜姐儿呢,我看瑜姐儿和覃哥儿就是极般配的,郎才女貌,又有一同长大的情分。娴姐儿到底年纪比瑜姐儿小,慢慢相看也不着急。”
轩辕瑜有些无奈,她能理解祖母想把好的东西都给她的想法,别说她先没有这个念头,退一万步来说,也得看郑言覃的意思,老夫人和张氏也是争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的。
张氏尤为不甘心,撒泼着喊道:“母亲!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不能只偏疼瑜姐儿,这岂不是要伤了娴姐儿的心么。”
还没等张氏说完,向来习惯于沉默的轩辕娴却是出声道:“祖母,母亲,我还想多在你们和爹爹面前尽尽孝,对于嫁娶一事没有什么多的心思,眼前不愿多想,还望祖母和母亲成全。”
张氏气得直要跳脚,自己在前面为她的将来铺路,不成想后院失火,轩辕娴却跟她唱反调,这可不是将郑言覃这块肥肉拱手让给了轩辕瑜么。这让张氏如何忍耐的下去,当下厉声喝道:“住嘴,向来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轩辕娴受到斥责,脸上也没有显露出不忿,却是带了几丝无奈,轩辕瑜不动声色的打量了轩辕娴几眼,心中觉得自己这个二妹妹是个能看清情况的人,的确玲珑剔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半分不肖想,她心知郑言覃对她无意,即使听从了张氏的话,但终归强扭的瓜不甜,轩辕娴也落不了好。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有些怅惘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能活一天是一天,别的也不奢求什么,只盼着能将瑜姐儿和娴姐儿寻一个体面人,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也算是了了我这个老太婆的一桩心愿。”
余下之人听到方老夫人说得感慨,心下也是唏嘘不已。轩辕府的另外两个小姐下场都不尽如人意,四小姐被人玷污,出家为尼,最后落得一个撞柱身亡的下场,三小姐换亲后嫁给东亭侯世子,虽然两人没有大张旗鼓的闹将起来,但风言风语流传出来,过得也是差强人意。
现在只盼着剩下的两位小姐能有个不错的归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