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退朝之后,轩辕靖同两个要好的同僚相伴而出,三人指点江山,颇有几分豪气,但是突然一人拦住了去路,抬头一看竟是护国公,一身官服的他有些面色不善,只是看着轩辕靖,也不曾说话。那两个同僚见状,便先行一步,留下轩辕靖与护国公大眼瞪小眼。
轩辕靖尴尬一笑,打个哈哈说道:“不知护国公拦下下官所为何事。”
护国公虽然生气,但也不好一开始就下了轩辕靖的脸面,只好隐忍着怒气说道:“轩辕大人是何意,派人来取消了这门亲事。”
轩辕靖有些羞臊,拱了拱手说道:“实是家母还想留瑜儿几年,不忍心早早就将她嫁了出去,所以才如此免了亲事。”
护国公见轩辕靖搬出了老母亲来搪塞,脸色更加难看,冷哼一声:“轩辕府是看不起我们护国公府吗,千方百计找理由来推脱,就算府上的小姐是个香饽饽,也经不起如此折腾吧。”
轩辕靖听见护国公如此说,也有些动怒,但也不好当即撕破脸面,毕竟一同出来的还有许多同僚,有几个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正伸长了脖子关注着。轩辕靖面上带了几分讨好的神色:“护国公哪里的话,贵府公子一表人才,家世显赫,家中小女资质平平,自知高攀不上,还望护国公体谅。”
“体谅?你要我如何体谅,当初可是说的好好的,现在我家那小子非你家女儿不娶,轩辕大人要是有办法,我倒不介意帮我管教管教那个不孝子,毕竟轩辕大人治家极严。”护国公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怒火。
这话说的明白,直接说轩辕靖在家中做不了主,连女儿的亲事都定不下来。轩辕靖脸色有些泛青,饶是他对着护国公修养好,也经不住他多番讽刺,只好气鼓鼓的不再说话。
但护国公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轻易放过轩辕靖:“轩辕大人真是眼高于顶啊,也不知你家小姐以后花落谁家。”
轩辕靖终于忍耐不住,耿直了脖子说道:“护国公何必咄咄逼人,要不是你家公子伤风败俗,珠胎暗结,我又何必非要推了亲事,盛京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难道要让轩辕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没有发生过吗?”
护国公有些理亏,但他一向自视甚高,对朱安这个嫡子又是宠爱非常,认为轩辕瑜再怎么样也是高攀了自己家,对于朱安的一切好坏都该接受,并且欢欢喜喜的嫁进来,所以难以容忍轩辕府的退亲:“说白了,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轩辕大人何必扒着这点不放,倒是令府小姐,已经是订过亲的人了,以后想要再找个乘龙快婿,怕是要难上加难了。”
轩辕靖生气的说道:“不劳护国公费心。”说罢,拂袖离开。
回到府中,轩辕靖破天荒难得进了张氏的院子,张氏听闻老爷来了,欢欢喜喜的迎了出来,却不料看见轩辕靖面沉如水,只好收起了那点子喜悦之情,小心翼翼的随着轩辕靖进了屋子。
轩辕靖进门后就是一掌拍在桌子上:“护国公府未免欺人太甚。”
张氏猜测也是因为轩辕瑜的亲事,看见轩辕靖如此动怒,心中有些窃喜,这次,轩辕瑜那小蹄子定然讨不了好,自己扇扇风点点火,必要扒下她一层皮。于是,凑上前给轩辕靖斟了一杯茶,轻轻拍着他后背顺着气,说道:“老爷,莫要动气,事已至此,已经无可奈何,总要想个办法补救才是。”
轩辕靖原是怒极,听到张氏的话,压抑着怒气说道:“怎么个补救法。”
张氏说道:“老爷已经与护国公交恶,纵使有转圜的余地,也难以修好了,为今之计不如给瑜姐儿再寻一门亲事,寻一个助力。”
轩辕靖也不是蠢的,看出了张氏打的心思:“夫人可是有人选了?”
张氏微微一笑:“依我拙见,东亭侯府的公子便是极好的人选,东亭侯向来与护国公不来往,要是接了亲,万一护国公给老爷使绊子,老爷也有个人相助。而且那李公子又是个百里挑一的人才,处处都与瑜姐儿相配,是再好不过的法子。”
轩辕靖右手点着桌面,被张氏一说,颇有些心动。的确,失了护国公这一仕途助力固然可惜,但若是能笼络住东亭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虽然东亭侯的门楣不及护国公,但到底也是世家贵族,合两府之力也能赛过护国公府。
片刻之后,轩辕靖已是一脸轻松的走出了张氏的院子,抬脚便往荷香的存菊院走去。只留下门口的张氏一脸暗恨。
荷香看见走进来的轩辕靖,脸上浮起一抹浅薄的笑意:“老爷怎么这时候来了,刚还有丫鬟说老爷去夫人院里了。”
轩辕靖没有注意到荷香眼中一闪而逝的厌恶,只当她也是欢喜自己来看她的,亲热的搂了荷香的香肩,深深嗅了一下她的秀发,只觉得浑身通泰。
“老爷跟夫人说了什么,老爷心情这般好。”荷香微微偏开头,隐下了眼中的不耐。
轩辕靖将张氏的话告诉了荷香,顺便一亲芳泽。荷香听到张氏的话,心头便是一跳,开始是欢喜又有借口见到那人了,每一次传递轩辕靖的消息,自己才可能有机会见到他,对于荷香而言,那是弥足珍贵的。但此次事关轩辕瑜的亲事,荷香不是没有看出郑言覃对轩辕瑜的心思,若是轩辕瑜真的嫁给了东亭侯公子,是不是意味着郑言覃能少关注轩辕瑜。虽然心知自己没有机会了,但扫除一个最大的竞争对手,不失为一件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