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玦忙昏了头,今日大早朝也忘记了,只好站在御书房门口等顾穹宇回来,他今日就等于是缺朝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弹劾他。
御书房的小太监想搬把椅子给顾玦坐,顾玦摆摆手拒绝了,御书房门口,不论是谁都得站着等,除非是腿折了。
就站着的时间,顾玦把这两天的线索全都梳理了一遍,发现实在是有许多地方说不通,暗暗握紧了拳。还未用玉冠竖起的头发被风吹的有些乱,顾玦愣愣的站着,脑子里的东西渐渐串成一条线,只是其中几个点还是想不通。
听到远处击掌声传来,就知道是圣驾来了,哗啦啦跪了一地请了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顾穹宇边走边说,“玦儿进来。”
顾玦跟在他身后,只不好说自己想不出的关窍。
“昨日可查到了什么?”顾穹宇叫人摆了早膳,让顾玦同坐了才问到。
“皇叔,昨日的刺客确实是前朝的人,可是......”顾玦看见顾穹宇皱眉,没再犹豫,“有一个刺客躲的民宅是苏家名下的。”
顾穹宇舀粥的动作一顿,看向顾玦,“当真?”
“确有其事。”顾玦低头看桌布。
“那就好好查一查,让京兆府进去搜。”顾穹宇夹起一块绿豆酥咬了一口,“和苏相说一声就好了。”
“侄儿明白。”顾玦自己是不相信苏家与前朝有来往的,皇叔自然也是如此,心里的疑惑便解了不少,既然这样,那苏府的那条疑点就可以先放下了。
“吃吧。”顾穹宇看了顾玦一眼,没再说什么,叔侄两人如今越来越像君臣不像亲人了。
顾玦端起碗,喝进一口粥才发觉自己饿了,早膳就多吃了几口,让顾穹宇泛出一丝笑意,终归还是个孩子啊。
“今日有言官弹劾你,说你不上朝,昨日还无视朕的旨意擅自出入定国公府。”顾穹宇等人把东西都撤了下去才与顾玦说起此事。
顾玦沉默,他早就猜到会这样了,朝中人也不是那么干净的。
“朕说,正是因为你昨日擅闯国公府,罚你今日不许上朝。”顾穹宇双手背后,身后跟着顾玦,后边接连一串的宫女太监跟着,隔开一段距离。
顾玦没怎么听着,心里早就飘到线索上面去了,就应着:“嗯。”
“你去刑部还是京兆府?朕昨日想了想,觉得大理寺也很好。”顾穹宇往前走,问着顾玦。
“嗯。”
顾穹宇侧头一看,发现顾玦盯着脚下,又开口,“等封后大典结束,朕就帮你指婚。”
“嗯”
见还是没反应,顾穹宇还想再说些什么,只见一支尾端全灰的羽箭冲他过来,破空的声音有些刺耳。
“皇叔小心。”顾玦顺手抽出孟公公的拂尘,打落了那支箭,“护驾!”回头看顾穹宇的时候,他已经被御林军护好了。
暗卫拎着一个人摔在他们面前,顾玦定睛一看,那人早已软绵绵的瘫在地上七窍流血了。
“哪里揪到的?”顾玦把拂尘还给孟公公,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尸体。
“回侯爷,在西南角的槐树枝上。”暗卫回道,见皇帝没开口就隐回了阴影里。
“来人啊,把宫里所有超过八尺高的树全部砍了,种上矮树!”顾穹宇喊来传旨太监,“告诉工部的人,封后大典前要全部完工,否则所有人扣半年俸禄。”
顾玦拿绢子捻起了那支箭,发现那支箭箭羽的灰色似乎很眼熟,他好像在哪里看见过这种箭,再看箭头,是有倒钩的那种十分凶险的箭头,指不定上头还有毒。
“把这东西拿去太医院验验,”顾穹宇皱眉,拍掉顾玦手里拿着的箭,“回御书房!”
“他们越发猖狂了,”顾玦捏紧了拳头,“动作这么多。”
“快了,最多四年,这天下就要真的太平了。”顾穹宇话虽如此,可还是在心里补上了一句但愿。
“你这绣的慢了些啊芍音。”郑掌侍过来拿花样子的时候瞧见了芍音的绣架,小声的问,“怎的一上午才绣完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