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音只能侧躺在床上睡觉,略微一动就浑身疼痛,但侧身压着的手臂已经麻了,她干脆一咬牙,直接躺平了睡。
一瞬间的疼痛让芍音一个激灵,身上泛起冰凉的酥麻感,这阵疼痛过去后,只剩下钝钝的疼,还能忍受,可她实在是累了,闭着眼睛略微过了一遍最近的情报后就睡了过去。
杜识刚刚领完罚便被顾玦喊到了侯府,饶是体力用尽他也没有丝毫犹豫,“侯爷。”杜识甲衣碰撞的声音仍旧干脆爽利,不带拖沓。
“走吧,与我去地牢。”顾玦将手中的玉环重新放进锦盒里,带着杜识,又点了几名亲兵前往地牢。
地牢还是那副了无生趣的模样,只不过是地牢门口多了两幅镣铐而已。
地牢里阴森森的泛着凉意,每一个隔间里几乎都有一个看不出人形的罪人半生不死地躺在地面上,可正因为寒冷,并没有老鼠乱窜,倒是杜识一身的汗,此刻被寒气一浸,早已浑身冰冷汗毛竖立,可面上却丝毫不显。
“把昨日扔进来的那两个拎出去。”顾玦手一指,亲卫便上来押了人。
两人皆处于晕厥状态,亲卫便直接拖了出来,戴上镣铐就装进了皇上赏赐的特质马车里,从外形上看,与正常的马车别无二样。
顾玦从地牢出来,先睨了一眼跟在后面的杜识,暗自叹了口气:“你今天回军营去,明日再来侯府寻我。”说完看杜识没什么反应,直接一拳就往肩上去:“你好歹是我从边疆带回来的,能不能长点心?”
杜识搔搔头,这四下里没人,他两也就不端着了:“罚就罚了,以前也没少罚。”说完赶紧抱了抱拳,“属下告退。”
跑的到挺快,顾玦看有人来了,又换回冷脸:“去国公府。”
顾玦难得坐了一回马车,此时也无心去享受车中的精致与舒适,因为不时被风吹起的帘子外才是他正关注的地方。
街道上商家不少,夜市也刚刚开始一会儿,喝茶的,看皮影的,卖小吃的人络绎不绝,得亏侯府马车上的标识,要不然明早上说不定能到国公府。
顾玦大大方方让人直接驾车进了国公府,似是完全不把帝令当回事似的,在经过半月门时顾玦悄声下了车,向书房走去。马车则一路向内,到了国公府花厅,自然有人将暗格中的人搬出来。
“国公爷。”顾玦敲了敲门,“人已送到。”
“那我们就等好戏开场了。”林逸书打开书房的门将顾玦迎进去,几人又是一阵嘀咕。
半个时辰后,马车又从国公府慢悠悠往回走。
林东行再次把下人和姨娘们召到正厅,开始新一轮审问。
国公夫人瞥了一眼下面的这些人,然后看向国公爷:“书儿呢?怎么不见和爵爷一起来?”
底下有人的心躁动了起来,过一会儿又小了下去,可心里还是在嘀咕着世子到底去干什么了?
“书儿带人去搜查了,”林东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一会下面的人才开口,“今日这事,本爵爷没完!“说罢还用手一拍桌子。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林逸书拿了个黑包裹过来,“父亲,搜到了,有信件。”
话音刚落,下人堆里一阵惊呼,有个下人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竟是自尽了。
“把他拎出来。“林东行冷哼一声,“倒是忠心耿耿。”
命人将他放置在空地上,任由底下人时不时抬头瞄一眼。
“今日本爵发现一名新的贼,毛手毛脚的,就在国公府后院的假山那块地准备要偷东西。”林东行啜了一口茶,将顾玦刚刚带来的一个人往他们面前一摆,“这是,你们谁的旧人呢?”
国公夫人冷眼看着不成形的黑衣人,淡然的喝了口茶,她本人又不是没在刀尖上舔过血,这种景象不过尔尔。反观两名站在她身后的侍妾,已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午时才看见顾玦伤人,这才几个时辰就看见这般惨状。心中惊惧早已压不住了。
林东行像是没瞧见似的,国公夫人更是懒得理会,这两名侍妾一名是自己爬床得的名分,一名是老夫人去世前安排的,府中到现在也就只有国公夫人的一子一女,而且林东行一点点想和妾室亲近的念头都没有。
林逸书一直紧盯着下面的人,只有一人的表情有一丝变化,又像是大仇得报的感觉,让他十分疑惑。
“袁嬷嬷,这刚死的这个,你有没有映像?”林逸书难得板着脸,直接逼问管事嬷嬷,“你是负责买办下人的吧?”
“世子这可是冤枉奴婢了!“那嬷嬷脸色通红,“奴婢好歹也是老夫人身边的人,世子可不能瞎冤枉人!“
“大胆!”国公夫人一摔茶盏,“一个奴婢,还敢和主子顶嘴,既然你是老夫人的婢女,国公府养不起你,你过两日就另谋高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