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凌云要去下面看看长枫,锁茵因觉得凌云在生她私自跑到云南的气,心里不舒服,不想见其他人,便拉着如雪,待在船内说话。
凌云下去时,长景、落棠正和长枫说话,三人见了凌云,都施了礼。随后,几人便坐下来。
凌云想了想,开口问长景:“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长景回答道:“是有人写信告诉我们的,让我们去宝秀镇南边找一口井,我们下了井,走过一条长长的暗道,才发现你们在那的。”
长枫问道:“谁写的?”
长景摇摇头:“不知道。”
落棠见他们脸色沉重,笑着打断道:“管他谁写的,你们都安全回来不就行了。”长景见落棠笑,他也忙傻呵呵地帮着陪衬,“是啊,管他谁写的,把你们救出来就行了。”
凌云忽然想起来,问长景:“那里面被关押的人可都救出来了?”
长景回答道:“都救出来了。那些人,你是不知道啊,一开始救他们出来时,问他们,死活是不开口,还是张大人威胁他们,要是不说,就把他们关押一辈子。中间有的人这才说自己说是为了钱,甘愿为星月阁试药的。”
“试药?”长枫不解,“试什么药?”
“嗯。”长景歪着脑袋想了想,“不知道,不过,听他们说他们试的药没什么味道,喝完之后,也并不觉得怎么样。只是十天半个月以后,他们才感到虚弱无力。”
“感到虚弱无力?”凌云皱起了眉毛,不自觉地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长枫。这药理方面,他们当中就他一个人懂,凌云见他不过十六七岁,样子还未完全褪去稚气,可是他却对他十分欣赏,甚至佩服。
“没什么味道?”长枫自言自语道,显然,长枫也对这件事疑惑不已。凌云听到他说的话,问他:“你知道他们在弄什么药?”
长枫摇摇头,他的确不能确实是什么药,在他认识的药里,除非是一口吞下的药丸,或许是某种烟毒,无色无味还有可能的。但是具体他们在研究什么药,他不知道。所以他并不敢十分准确说出哪种毒。但是解千愁抓了那么多人试药,很显然,解千愁在研究种新的毒。
凌云也跟着陷入了沉思,解千愁为什么要炼药?杀害索绰罗大人一家,还如此怨恨他?这是为什么?他实在难以理解。
落棠见他们个个都陷入沉思,笑着道:“他们能弄什么药?不过是些害人的药罢了。”
“对,管他是什么药,反正都是害人的药。还有那棵会吸血的树。肯定也是他们用来害人的。”长景附和道。
“什么吸血的树?”落棠好奇地问道。
“哦。”长景解释道:“你不知道,我们在下面发现了一个大树,特别大,人一碰到它。就被它吃了。那个树的叶子啊,通红通红的,一看就知道吸了人血吃了人肉的。咦~你是没看到,那树吃人的时候是真恶心吓人。”长景一想到那些被树吃的人,在树叶的包裹下,逐渐化成一堆黏糊糊的烂肉,他就想吐,太恶心了,真是太恶心了。
落棠听他说的神乎其神,更是迷惑了。转头将目光投向了长枫,可是长枫沉迷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注意到落棠的表情。
落棠笑着问长枫:“长枫哥哥,那你知道那是什么怪树吗?”
长枫摇摇头。落棠想了想又问道:“那么长枫哥哥觉得那棵树是好是坏呢?”长景见她越问越离谱,打断道:“你能不能不要问这么无趣的问题?那棵树会吃人,当然是坏的了!幸亏我们一把火把它烧了,否则留下来一定会害死更多人的。”
落棠被长景打断,很是不开心,白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他。将脸堆满笑意送到长枫面前道:“长枫哥哥,一定是你烧了那棵怪树对不对?”
“他当时都虚弱的快要死了,还烧树?是我烧的。落棠表妹,你是不知道,那棵怪树……”
“长景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说话?”落棠没好气地打断了喋喋不休的长景。她只想多和长枫哥哥说几句,偏偏有个长景在一旁老是插嘴,难道不能学学荣王爷?人家也在旁边,可是人家就不会打断。
这句话一出来,长景脸憋的通红,低下头,抠着指甲,不再说话。落棠见他这副模样,知道自己语气重了些,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也闭上嘴,不肯多语。
凌云、长枫二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并未注意到他兄妹二人之间的尴尬。所以一时之间,四人都不再说话。
坐了许久,如雪走了进来,“王爷,夜深了。福晋担心王爷身子刚恢复,不宜多操劳。请王爷回去休息。”
凌云见他三人都不说话,也只当是没得说了,便跟着如雪上了上面的船舱。
凌云见锁茵坐在西榻上,做着针线。笑道:“你向来不善女红,怎么今夜有这份心思呢?”
锁茵停下手中的动作,见凌云面露笑意,便忘了先前的不悦,笑道:“我本来也不喜这细活,只是见梨香绣的实在是好,臣妾见了,着实觉得有趣。又想着,我并未带书来,在这船上实在是无聊,便让如雪教教,打发时间。”话说完,便把那筐子针线放在榻上,起身去给凌云倒茶。
如雪连忙抢着去倒,“福晋,奴婢来吧。”
凌云从如雪手里接过茶了,喝了几口。又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艾叶味道,问道:“你们薰了艾叶?”
锁茵笑道:“是的,这夏日水面上蚊虫多,用扇子赶不尽,便让如雪用艾叶薰了。”
凌云点点头,不语。
锁茵见他不说话了,只当他是累了,吩咐如雪道:“如雪,你去准备一盆水,让王爷洗了休息。另外将这冰块拿走,王爷洗过,着了凉就不好了。”如雪答应着去了。
锁茵想了想又叫住了还未踏出门的如雪道:“你且站住,将我那瓶子的玫瑰露,拿去给弱书,让她弄了给她家小姐,公子解解暑。今日的冬瓜茨仁糖水差不多都给长景哥哥喝了,他们俩个都还没吃到呢。”如雪去了。
凌云见她忙来忙去的吩咐这吩咐那,道:“在这船上,我随便洗洗便好,何苦让他们打了几桶水来麻烦呢?”
锁茵笑道:“你吃了两个多月的苦,身子虚弱的很,如今刚醒了,怎可马虎?人身子弱的时候,照料不好,以后难免留下病根,损伤身体。”凌云见她说的真切,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依了她,洗了澡,上了床。锁茵替他将翠幔放下,又用艾叶薰了薰,让如雪将一盆冰放在离床稍远的地方,一切弄好了,才和如雪去了西榻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