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点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内味，说不清，道不明。

“走吧，”陈淮舟一脚迈出石子路，“去乐器室，我教你。”

许悠跟在陈淮舟身后，橘猫终于从灌木丛中探出脑袋，一路小跑跟着许悠，直到路上碰上其他同学去逗猫，橘猫才一溜烟跑了。

“原来它跟了我们一路，”许悠朝着看了一眼，“学长，你们乐队几个人呀？我临时加进去会不会有问题？我根本就不会吹口风琴，其他成员会不会觉得我拖后腿，万一我在台上出状况怎么办？学长，你走太快了。”

陈淮舟猛然顿足转山，许悠险些装了个满怀，“学长？”

陈淮舟低头，一字一句说道：“昨天你说你想加入乐队之后，我们就决定中间留一点时间，让你独奏。”

“独……”许悠险些从台阶上掉下去，“奏？！”

确定吗？

不是单独出丑？

“学长，有没有速成班？”

陈淮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默了半天才道：“你学画画学了多久？”

“十年。”

许悠一滞，耷拉着脑袋，“学长，那你还让我独奏，不是故意让我出丑嘛。”

社团进进出出的同学频频侧目，许悠可怜兮兮地站在台阶上，她就不该听唐茵的话，让自己的劣势完完全全暴露在他面前。

陈淮舟肯定是觉得她糟糕透了。

不就是因为辅导员的一句话嘛，参加活动而已，班上就有诗歌朗诵，还有舞台剧，她可以报名演个路人甲呀，每年元旦汇演都会有红色演出，她演个战士也是没有问题的，干嘛要去做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许悠心里懊恼，索性把心一横：“学长，我不去了，我们班的班长叫我去演战士，我觉得战士更适合我。”

“这就放弃了？”陈淮舟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第一次想去揉她脑袋的时候，他是刻制了，现在却成了自然而然，许悠也没躲开。

“不是放弃，是有自知之明，我不能拉垮你们的节奏。”

陈淮舟：“那倒不会。”

许悠：“……”

不高兴。

陈淮舟忽然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几分散漫，胸腔随着他的声音颤动，许悠站在台阶上又一阵眩晕。

完了。

她发现自己对陈淮舟完全没有一点点免疫力，不管她表面上装的有多平常，只有她自己知道相思入骨的感觉。

彻夜去想一个人，想到后半夜，然后爬起来去看书。

如果说初见只是惊艳，那如今已经刻骨。

一开始无所顾忌，甚至还耍了点小聪明，现在却是——怕。

许悠低着头说道：“我先走了。”

陈淮舟从身后叫住了她，“中间15秒给你单独演奏。”

许悠顿足，回头望着站在台阶上的陈淮舟，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乐器社团与音乐系在一栋楼上，整栋楼里不时传来各种乐器的声音，社团在一楼最里间的教室，陈淮舟推门而入，许悠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乐器社比她想象的还要大一倍，教室里摆着键盘、架子鼓、钢琴等乐器。

音浪刺激着耳膜，许悠一眼扫去，好几张熟悉的面孔齐齐看向她，音乐声瞬间消失。

胖仔文凯从指挥台站的桌上跳下来，拿着指挥棒朝着许悠挥舞：“小学妹，欢迎你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