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予醒来就闻到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在屋子里弥漫,嗅嗅鼻子怎么好像还夹杂着一股很浓厚的白酒味。
她的酒柜是被人砸了吗?不然哪来那么重的味道。迈了一步,脚底软绵绵的,低头一看是睡着了的臭屁,脚步一撤,赶忙松开。
臭屁不知所以地睁开眼睛,转转眼珠子,一身委屈,“汪汪汪。”我为什么在地上,“汪汪汪。”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林知予现在压根儿顾不上它,用脚拍了拍它的肚皮以表安抚之后就往厨房走。
“什么味儿这是?”她隔着中岛台问在里面的两个人。
许一帆拉拉嘴角苦涩一笑,用他那丧气的眼神示意她问孙阿姨。
孙阿姨刚把东西收拾好,站起身来回答,“小帆不是脚崴了嘛,我给他搞了个土方子。”
“这方子里怎么一股酒味儿啊,我还以为我的酒柜被人给掀了呢。”凑近闻果然那味道更加呛人。
“里面加了自己家酿的白酒。”说着就把酒瓶递给林知予,她打开一闻,除去烈人的酒精味不说还是蛮香的。
许一帆一直低着头,完全没有注意两个人的对话,看着自己被包裹紧实的脚想到一个问题,“我该怎么洗澡啊?”
“再等我一下啊。”雷厉风行的孙阿姨再次消失在眼前,跟个百宝箱似的又拿来一堆塑料袋。
第一层保鲜膜,又是一层保鲜膜、不知道卷了多少层终于停下,“抬脚。”之后又是一个又一个密封严实的塑料袋,“淋水的时候小心点绝对不会浸湿的,相信阿姨。”说完信誓旦旦地拍着自己的胸脯。
一道明显带着嘲意的大笑声从对面传过来,许一帆在林知予赤裸裸的幸灾乐祸中迈着步子往楼上走。
塑料袋在光滑的地砖上可谓是毫无阻力让他压根儿不敢乱动,本就只有一只脚是正常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可谓是步履维艰。
在后面的林知予笑够了才大步走上前搀住他,“走走走,姐姐带你上楼洗澡去。”
“我谢谢您。”许一帆挤出一个假笑。
林知予自动忽略他的表情,“不客气,这都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应该的。”
“要我进去帮你洗澡吗?”她看向被包得跟猪蹄似的脚,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塑料制品的猪蹄又再一次没忍住地笑出了声,调侃道。
真的有那么好笑吗?他可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好啊,一起进去吧。”单脚跳着拉着人就往浴室去。
许一帆也没想过真好把人拉进去,但凡林知予挣扎一下其实就松开了,但出乎意料他意料的是这位姐真的就一下都没挣扎,就这样乖顺地跟着走了进来,一脸淡然,“需要我帮你脱衣服吗?”
“还是我先帮你放水?”
???
行吧,他认输,“麻烦你出门右转,顺便再帮我关个门。”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吗?”林知予假装郑重地又问了一遍,许一帆这次干脆不说话了直接关上淋浴门。
看着关上的玻璃门,她有点体会到了逗小孩的快乐。
许一帆不灵活地洗完澡出去没想到她还在。
“洗完了啊。”林知予躺在椅子上,看到从浴室里面出来的人放下手机,“洗那么久,我都挣扎了几次想着要不要进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呢。”完了,她逗上瘾了,“呀!身残志坚的情况下还洗头了啊,难怪慢了点。”
“……”能动手不动口吗?
许一帆一点点瘸过去,用力地拿毛巾搓了几下头发,然后把它往床上一丢,自己也跟着躺上去。
“不吹头发容易有湿气。”她盯着他的湿发完全没意识到这话是她这种洗完头也不吹的人该说的吗?
“很快就干了。”他毫不在意地揉了揉,把额前的头发捋到后面,习惯性地往床头摸手机发现摸了个空。
林知予听完他说的那句“很快就干了”觉得颇有道理又继续拿起手机玩了起来,完全没看到他的动作,也没反应过来这人怎么就又站了起来。
“干嘛去,小瘸子。”
“吹头发。”没手机玩他总得找点其他什么事干干吧。
怎么又要吹头了,刚刚不是说不吹吗,这男人的心思变的也那么快吗?林知予拿着手机有点反应不过来,但他这蜗牛般的爬行速度着实让人看不下去,从椅子上起来,“回去躺着,我去给你拿。”小瘸子就别老乱跑。
瘸着走路也确实有点累,许一帆听话地折回去等着吹风机过来。
“姐来吧。”林知予手往上稍稍一抬避开他要过来拿吹风机的手,“转过去。”说完把插头插上,一条腿搭在床上,另一只沿着床沿站立。
轻柔的触感在发间穿揉,暖洋的风拂扬在中,细细密密的舒感从头传至尾。淡黄色的灯罩上反映出两个人的影像,许一帆看着灯罩里身后的林知予,淡色的光晕打在她的侧脸,长卷的头发从耳后落下,他第一次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名为温柔的心动。
下午转瞬而逝的那股感觉又悄然在心间绽放,许一帆现在体会到了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像是一汪平静的清泉里落入的一颗小石子,平淡却波澜不已。
许一帆悄悄把身子放低,灯罩里的两个人相互依偎,一抹淡色的笑容在唇角荡漾开来,久久不散。
背后的林知予一无所知,专心地吹着头发,握着一缕头发一边羡慕一边在心里感叹道,“这发质真好。”
刚把吹风机收好,孙阿姨喊饭的声音就从楼下传上来。
“走吧,吃饭去了。”
许一帆嗯了一声,“脚疼,姐姐拉我一下。”
咯噔一声,林知予脚步乱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怎么听到了满满的娇嗔的味道呢。
这弟弟刚还逞强呢,现在示弱的那么快,她有点搞不明白他的态度了,但还是转了回去,伸出手,“走吧,弟弟。”
许一帆抬起手,这次手不再落在手腕上,而是正正准准地握住了她的手,但并没有借着她的力起来,而是靠着自己的腿将自己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