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北方的冬天异常寒冷,
其实不然,
北方的春天才冷的人难受,
虽然已经立春,但昨晚的一场大雪却让整个落雁关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白衣,
山坡上,松柏上,城墙上,房顶上,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
这不,天刚破晓人们就已经出来打扫自己庭院了,
麻雀在枝头蹦来蹦去,叽叽喳喳,时不时震下一块积雪,吓自己一跳。
将军府花园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间书房,
书房的窗户中透出灯火点点,
一位英俊少年正在灯光下,旁边放着自己写的几篇文章。
少年英气十足,面容姣好,皮肤犹如玉石,不是单纯的白皙,而是隐约泛着一股青光。
少年两眼神采奕奕,就像是池塘中的鲤鱼一样充满了活力,
身材虽然高大,但却显得消瘦,不像关口其他边军将士一般身体壮实,看来是终日,没怎么出去练习上阵杀敌的本事。
此时少年听到了外面扫雪的声音,抬头看了看窗户,见到窗外已经泛白,就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好冷!”少年心想,赶紧把椅子上的棉被抓起来披到身上。
床前火盆里的木炭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这会儿烟有些大,
少年看着皱了皱眉,转身把窗户打开,冷风吹入,少年不禁一阵哆嗦。
长吸一口气后少年将身上的棉被脱下扔到了床上,
“我一定要考中举人!不仅要中举人,还要当解元,不仅要当解元,还要中进士当状元!”少年一边穿上羊皮大袄,一边暗暗下决心。
说来也是怪事,这少年十岁就中了秀才,可惜连续两次乡试连举人也中不了,
去年秋天平城乡试,少年再次落榜,自那以后便自己来到这僻静地,一个人。
少年穿戴整齐后就推门出去,咯吱咯吱踩着积雪走到花园池塘旁边,
敲开浮冰,捧起一把冰水浇到自己脸上,
洗过脸后少年少年又漱了漱口,
等到梳洗完毕已经被冻得手脸通红,
不过从小就这样,也都习惯了,对少年而言早晨起来冻一下有利于清新自己的头脑。
少年抬头看看天,大雪过后晴空万里,深吸一口气,
那股子冷气好似可以将胸中抑郁也都清理的干干净净。
其实少年很喜欢冬天,也很喜欢下雪,
但这次不一样,因为少年的父亲,北方五镇都督,世袭北镇指挥,龙骧亭候兰千阵在去年十月率领五镇主力合计二十万大军远征漠北喏喏,至今仍然胜负未分。
“本就塞外苦寒之地,冬天出征,将士们怎么受得了?更何况秋后马肥,正是喏喏凶悍的时候,这个时候出去打,就算打赢也是伤敌一千自损百。昨夜那场大雪不知前线怎么样?叔叔兄长们都好不好?”
想到这少年摇了摇头,想把这些想法都甩出去。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少年立下了科举的念头,
为这个他父亲兰千阵没少收拾他,
毕竟兰家自大正朝开国以来累世为将,不是不,但确实是靠军功立身的。
少年小的时候兰千阵便找专人教授骑术,弓箭,刀剑格斗,长短兵器接战,
但少年格外倔强,就是不学,就是跑去书房,
为了逼少年学这些,兰千阵甚至把自己儿子吊起来,拿鞭子抽着就范,
但少年不屈不挠,说白了一句话,打死也不学砍人,就是要。
少年的母亲也支持儿子。
要说兰千阵,是整个大正北方边界的最高军事指挥官,
冲锋陷阵,上阵杀敌眉头都不皱,手底下也全是精兵强将,
可见到自己夫人就服软了,
事实上兰夫人在结婚一后一句话都没说过,据说是为了报复兰千阵抢婚,
兰千阵倒也不是被夫人管着,而是见到自己夫人就没了办法,
母子两个都打算选科举这条路,兰千阵又只有这一个孩子,虽然不情愿但最后也只好默认了。
只是父子两人的关系就不妙了。
“早下定决心不要带兵,不管军事,干嘛还去想他,不想了,吃早饭去。”
少年使劲摇摇头,踩着积雪一路向厨房走去。
不过走着走着,思绪转到了此次进攻的补给,行军路线上面。
要说可真是天佑大正,北方东起大海,西至不周原,两道高耸入云的山脉分割了山北的大漠草原和山南的耕地河流,
两道山脉都山势高耸,绝壁陡峭,尤其是山北绝壁,除非凿山开路,否则想爬山太困难了,而且中土历朝历代都在山脊上加修烽火台,一有风吹草动烽火就将战事传遍整个大正。
所以南北如果想有人员大规模进出,横穿大山是不可行的,
之前这么试过的人都被困死在山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