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人一行借着雨林间微弱的光线摸索着返回驻地,
因为太饿,行进间时不时的坐下休息,
领头的茅人不时打开砂锅,
这个时候周围的人也都会凑过来闻闻,
但始终没有一个人把手伸过去撕肉吃。
终于密林间透出了点点人烟,
几个依靠在木棍上站岗的茅人青年见到是使者回来了,
赶忙招呼过来,有个小伙问道:
“林学究,林学究,谈的怎么样?追兵退了吗?”
领头茅人看着这些满怀期待眼神,勉强打起精神来,笑着说:
“那个追来的鞑子将军见钱眼开,已经拔营退兵了。”
听到这个消息,青年们全都欢呼雀跃,有几个转身回到营地里高喊:
“鞑子退兵了,鞑子退兵了!”
说是营地,其实更像是条挤满了乞丐的臭水沟,
茅人们或躲在树下,或藏在树枝间,三五成群,抱成一团,
他们身上衣着破烂,几乎使用能找到的所有东西遮住身体,
沾满泥土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聚在一块只让这股臭味越发浓重。
再高点的地方则有几座用树枝,藤蔓搭起来的的棚屋,
里面躺着的是伤病的茅人,还有一对刚刚生产不久的母子。
茅人使者一行进了营地便散去了,只有林学究走到了一处篝火边,
篝火燃烧的并不旺盛,
又因为找不到干木材,烧起来烟很重,在篝火旁边铺着一张大芭蕉叶,
上面躺着一个青年,
青年面无血色,看上去身体异常虚弱,手腕处还缠着布,时不时往出渗血,
虽然如此青年的双眼却异常深邃,
清秀的面孔透出的是与镇静与安详,
这份安详与茅人现在的处境虽然格格不入,
但却却让人异常舒心,
似乎看到他人就能冷静下来。
青年旁边跪坐着一个年纪略轻的少女,
由于挨饿身材枯瘦,形容枯槁,
但即使如此身材依然姣好,体不嫌长,腿不嫌短
肤白如玉,哪怕是在营养不良的情况下依旧透出一副晶莹剔透的光彩,
此时少女正拿着布沾着水替少年擦拭,为了方便少女已将她那银河般的长发盘在头上,
她那一对美眸就像是夜里平静的湖面,不仅透出自己的心,也映出了别人的心
这是一副怎样的面孔?无论怎么形容都无法说清楚她的美,
那美就像是天上的明月,在夜里照亮大地,
让哭闹的孩子可以安心躺在母亲怀中酣睡,
这么美的面容偏偏又现的格外庄重,
一颦一笑一回眸中都透出对人无尽的悲悯和慈爱。
林学究来到青年旁边,把砂锅放到篝火上后便席地坐下了。
沉默了许久,
见没有人说话,青年便将头转了过来,望着学究问道:
“情况有多糟?”
林学究叹了口气,回到:
“这群北方鞑子坐地要价,他们要一万六千斤的三倍”
青年听后略微一笑
“这有什么难的,你带人再去河边找点石头回来。”
此时少女擦了擦青年额头,轻启朱唇,声音犹如古琴洞箫般悦耳动听
“哥,点石成金的话每一块石头都要染血,之前出逃买通南军你的身体还没缓过劲来,这次又交出去一万六千斤,如果再交出去两个一万六你的血就被放干啦!”
青年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少女的手背,说:
“只要能让族人逃出去,哪怕是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皱眉头,放血算什么?”
少女微微颔首,神情婉转,轻轻的说:
“哥哥,也教我茅人仙术吧,仙术只有族长血脉才能使用的,你教了我我就可以帮你。”
听到这个青年语气立马转强:
“不,妹妹,不能学!我们茅人为什么遭受这种迫害?就是因为这法术!狗皇帝想要法术时就派兵过来抓人杀人,过去两百年我茅人就像是被猫玩弄的耗子,被追被杀。现在我作了族长,我要带茅人拜托这悲惨的宿命。只是这宿命的根源决不能再出现在别人身上,尤其是你,妹妹,不能学啊!”
少女微微叹气,说:
“哥哥,那等我们逃出大正后你教我吧,到时候就没有皇帝来追杀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