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语还没回答他,已经快步走向那个名为闻人闵的中年男子跟前。
闻人闵正看着台上两个江湖好手激斗正酣呢,突然旁边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闻人闵?”
闻人闵转头,看见的是一个卖相十分不俗的少年,看样子竟然是个修行中人。
他按耐住心头的好奇,点点头,“是我。”
“观湖书院?”
闻人闵面上的诧异一闪而过,随后多看了少年两样,在是在看不出什么后,他躬身拱手,行了个儒家礼节。“曾经观湖书院闻人闵,不知阁下是哪座宗门之人。”
一旁长大了嘴巴的澹台静风这才反应过来,随后惊叫一声,“观湖书院!”
好在墨语早就知道他会大惊小怪,早已在周围补下了一层静音壁障,不让周围那些普通人听到他们的谈话。
“我说你怎么说也勉强算半个观湖书院的人吧,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么?”
闻人闵这才看到墨语身后的澹台静风,他轻笑一声:“原来这位小兄弟也是书院的学子,倒是我走眼了。”
墨语突然说道:“为天地立心。”
闻人闵立刻正色道:“为生民立命。“
“浩然正气。”
闻人闵朗声道,“吾善养之。”
墨语笑了笑,“半吊子儒生墨语,见过闻人君子。”
“君君君君君君君子”
澹台静风的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他使劲擦了擦眼,死死看着闻人闵,像是要在他身上看出一朵花来。
他实在难以想象,这面前儒雅的中年男子竟然是传说中的书院君子。常闻世人以君子自夸,没想到今日这几日他竟然与一位真正的君子相谈甚欢!
好在他心脏够强大,不然还真有可能直接被吓晕过去。他竟然还差点不管不问,直接质问一位君子!好在之前有了前车之鉴,他才没有贸然行事,现在看来,他觉得自己碰上墨语,真是天大的幸事。
咦,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莫兄刚才说什么?他叫墨语!?
闻人闵连连摆手,“别别别,我已被摘去了君子头衔,也已经从观湖书院除名了,一身修为尽皆被封,你这么说,实在有些不合适。”
“这是为何?”
闻人闵有些怅然,“人总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我算是自作自受吧”
“可是我看闻人先生你似乎并不后悔?”
闻人闵轻声道:“自然不后悔了。女儿入了书院,妻子还算安康,有什么后悔的?”
墨语试探性的问道:“是因为贵夫人么?”
“你怎么看出来的?”
“贵夫人只是常人,即是活人却有一股淡淡的死气,听说要么是还魂之人,要么是阴邪鬼修,不然不应如此。”
闻人闵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只是叹了口气,“世事无常啊”
“冒昧的问一句,闻人先生你如此,值得么?”
闻人闵坦然道:“自然值得,虽然这些年我有意瞒她,不过她终究能再活些年头,代价也不过是我这个头衔而已。”
澹台静风忍不住说道:“那你为何不告诉你夫人呢?”
“有什么必要呢?让她愧疚,难过,还是自责?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啊。”
“那你为何让她见你沉迷赌博?”
澹台静风突然露出恍然之色,“你是故意的!”
不过随即他又露出疑惑之色:“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夫人真的挺在乎你的,误会你多年,也依旧不离不弃。”
这时候墨语拉了拉澹台静风,小声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不管别人的家务事。不管闻人先生是否是有苦衷,他已经做出了选择,既然他能为他夫人舍去自己君子头衔,难道还能害了他夫人不成?”
虽然墨语“小声”说着,但闻人闵毕竟曾经为一位正统书院君子,臻至魂婴境的大修士,如何听不见墨语所说?
难道非要他说出实情,落的一个君子成人之美的“美誉”?
让他下定那个决心,已是千难万难,无异于心头剜肉,皮下刮骨,就算他舍去脸皮说出来,又能如何?让他夫人在他身边垂垂老矣?或是看着自己夫君,自己女儿长生久视?
闻人闵对两人告辞,缓步向家里走去。
他长叹一声,“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澹台静风戳了戳墨语。
墨语没好气道:“帮不了。”
“我是说,莫兄你真名是墨语,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哈哈哈哈天气真好。”
“墨兄,你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