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别废话了,赶紧的走,还想不想跟着我混了?”大汉不耐烦的说道
“哎哎”那瘦猴男人见他已经不耐烦,便连忙应声,然后闭了嘴。
躲在松针树后的女孩,听了这一番对话,漂亮的黛眉紧紧挤在了一块,脸色变得更加差了。
女孩名叫郁泉幽,正是方才那两个男人所说的江湖怪侠颜七娘的女儿。
她看着那两人从她的面前走过,越来越不明白,到底在娘亲的身发生了什么?
她七岁便和娘亲来到溪川,之后一直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生活,娘亲也再也没有参与任何江湖之事。
为何娘亲会被人追杀丧命,而现在又来了一批盯娘亲财物的人?
她十分疑惑,便决定跟着那两人前去看看。
走了两步,她停了下来,看了看自己的这身打扮,又想起自己那变红了的双眼,最终没有跟去。
依照方才那段对话,她知道,这二人是要前去城内找寻娘亲的踪影,可是她现在怕是溪川通缉榜的杀人犯了,若是这般不做任何掩饰的跟着那两人进城,肯定是不行的。
她这般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偷偷去布庄买一套衣服和斗笠,在潜回城北看看情况再说。
郁泉幽施着轻功,在几条无人的道快速的飞行着。
溪川的布庄在晌午之前必定客满爆棚,这时间人多,店里的伙计总是忙不过来,不会去注意买客的长相。
郁泉幽轻手轻脚的趴在布庄的青石瓦台,等待着一个买行头的好时机,待到布庄里面挤满了人,她便翻身潜了进去,在众多成衣的布料随便拿了一件素色衣裳,又从一旁的斗笠摊随意挑了一件斗笠长帽,便匆匆向伙计付了钱,一个转身消失在拥挤的布庄。
她来到一处十分僻静的角落里,快速的换衣裳带斗笠后便往角落外走,却没想到迎面走来两个地痞流氓。
那两个流氓一见到迎面走来一个芊芊弱女子,便起了色心,走前便拦住了正要离开的郁泉幽。
“哎哟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啊”其一个脸长着几颗碍眼黑痣的男子脸露出猥琐的表情,色眯眯的瞧着郁泉幽。
郁泉幽透过斗笠披下来的纱布看向那两个男人,眼神不知不觉的多了一丝冷意。
“哥俩今天真真儿是幸运啊?”另一个脸长满混肉的男人哈哈笑了起来,接着便抬起自己的咸猪手向着郁泉幽的胸前袭去。
被斗笠遮住的她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左手快速的抓住那男人伸过来的手腕并用力的往外一翻,翻身跳起,将那男子重重的摔在地。
紧接着,便听见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声从角落里传了出来,那原本还装着一副色胆包天的黑痣男子看到脸长满混肉的男子痛苦的嚎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顿时吓得退后了几步,满眼恐惧的看着郁泉幽,“女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饶饶了我吧?”
“既然要我饶了你,还不快滚?!”郁泉幽冷冷的说道。
那男子虽然没有看到郁泉幽阴郁的眼神,却也被她身十分的寒意吓得魂都没了,便连滚带爬的逃出了这个街角。
郁泉幽暗自吁了一口气,接着便跳一旁的墙头,快速的向城北那烧焦的茅草屋赶了过去。她必须要去取回娘亲的遗骨,绝不能让娘亲夜夜风餐露宿。
在她前脚刚刚离开那僻静的小巷,角落里便忽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穿着青墨色衫衣的蒙面男子,他慢慢踱步到那个陷入昏迷了的流氓身边,望着郁泉幽离去的方向深深蹙起了眉
一心想着查清这追杀事件以及昨夜张锁匠和毛婶之死的郁泉幽,不停的在墙头飞快的行走着。不过一会儿时间,她便到达了城北那个已经烧成灰烬的茅草屋旁。
昨夜火势盛大,又出了三起命案,整个城北以茅草屋为心的地方都被衙门的人团团围住,这让她无法靠近屋子,更无法取回她娘亲的遗骨,寻找杀手的踪迹。
正当她苦恼着该如何突破包围时,那围着茅草屋的人群突然发生了一阵躁动。
草屋的正前方,一个青墨色衫衣男子不知使出了什么,一瞬间便将围在烧焦的草屋前的官兵都打晕了过去。
顿时间,人群炸了锅,守在一旁的其他官兵也被这动静引了过来。而那青墨色衫衣男子却像是故意要将那些官兵引走一般,等到官兵都围到了他的身边,他才开始逃跑。
郁泉幽看着那男子和官兵们离开的身影,心升起疑惑。这个男人是谁?怎么感觉他是故意帮她引开官兵的?她这么想着,脚步却是极快,一下子翻身到茅草屋面前,准备将娘亲的遗骨带走。既然有那么好的机会,她为何不抓住?
她看着这被烧得漆黑的草屋,眼神悲伤起来。
茅草屋的整个屋架垮了下来,屋外栅栏内,有多处血迹。他一步一步走着,腿开始颤抖,有些站不住脚,看着那一片荒芜,眼前浮现的是娘亲温柔的笑。
她蹲下去,开始扒那些废墟,手臂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挣裂开来,鲜血滴在那些焦黑的地方,传来一股腥味儿。她几近疯狂,努力寻着,手指被瓦砾刮伤,那种痛,深入骨髓。
在那被烧的漆黑的屋架下,郁泉幽却没有找到她娘亲的尸体。她蹲在那里,不停的在这焦黑的灰烬里翻找,却终无结果。昨夜的那场大雨是在草屋烧起来没过多久下了的,任那火势有多大,娘亲都不可能被烧的只剩灰烬的,那么她的尸体究竟到哪里去了?
郁泉幽盯着那黑漆漆的屋架,发现有一抹绿藏在了烧焦了的屋架下,她走了过去,将那抹绿色的东西拿了出来。一个被染了些焦黄颜色的翡翠玉镯出现在她的面前。
她颤了颤手,这是娘亲最爱的镯子,娘亲从来不会将其褪下,一直戴在手,怎么会单独出现在这里。
她深深蹙起了眉,怎么回事?难道娘亲并没有死么?
她这样想着,心不免起了一丝希望。现在想来,娘亲武功极高,怎会那么容易被杀,这么说,娘亲会不会是为了躲避追杀,离开了这里?
而在这时,她无意之间碰到了同样在屋架下的一样东西,那烧焦了的模样,依稀可以辨别的出是一只人手。她的心不禁颤了一颤,用力的翻开那屋架,便看见一副已经烧得焦黑辨不出人形的尸骨躺在那里。
顿时间,她觉得所有的希望都在一瞬间破灭了,娘亲真的离她远去了么?她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慢慢从她的脸颊滑落,她握紧拳头,眼尽是心痛和仇恨。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具尸体捡练出来,然后抱着它向茅草屋后的一条幽静小路走了过去,
她寻了一处安静清新的空地,花了半天的时间为娘亲挖了一个坑,竖了一个墓碑,然后跪在那墓碑前静静的呆了一天。
她看着那墓碑,眼眶红的不能再红,她认真的对着墓碑说道,“娘小幽知道您的一片苦心,小幽以后一定会成为娘亲教导的那样为苍生着想的好人。但是,娘,小幽一定要先找到杀害您的凶手,为您报了仇才行。”
“娘,您放心,我一定会为您报仇。”她眼神十分的坚定,握紧了的拳头爆出了青筋。
“快她在这里!”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紧接着便是许多人的脚步声。
那些被青墨色衫衣男子引开的官兵,不知为何竟然沿着小路寻到了她这里,她只觉得怪,明明这个地方很偏僻,是只有娘亲和她才知道的地方,为何这些官兵会寻到这里?
看着一大群围过来的官兵,郁泉幽眼神冷了起来。如今一定有人一直跟着她,她的一举一动对方都知晓,否则怎会知晓她在这个地方。只是到底是何方神圣,会在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一直跟着她?
正当她准备大打出手时,一个穿着官服,生的极胖的年男子站在几个侍卫的身后,对着郁泉幽喊叫着,“罪犯郁泉幽,你杀了三个人,还不快束手擒?”
“我何时杀了三个人?”她冷笑着说道,掀起了斗笠的面纱,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年男子看。
那男子看到她变得血红的双瞳,腿脚颤抖了一下,咽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的说道,“你你杀了你的娘亲,杀了张锁匠和毛婶,杀人现场都留有证据,还有证人!本官可是查的清清楚楚!”
“呵!笑话!我有什么仇恨要杀我的娘亲,还有张爷爷和毛婶?凭你们所谓的证据,要定我的罪么?大人,这些证据万一是有人故意做出来要嫁祸给我的,你的一世英名可毁了!”
那极胖的男子正是溪川的官府的官老爷,林权月。但这个人为官不廉,不知克扣了多少百姓的油水,成天只知道吃喝嫖赌,是整个溪川城都恨得牙痒痒的主。
“什么故意嫁祸,本官说是你杀的是你杀的,再者你去问问溪川城的老百姓,那个不知道你杀了人?还有你那眼睛,你那模样分明是了邪,如此一来算你没有杀人,也会给溪川带来不幸,本官当然要为民除害!”那胖子说的振振有词,唾沫乱飞,让郁泉幽觉得更加可笑。
她不再与这等小人多语,直接前与那些官兵翻打起来。这些官兵平日里有着这样一位老大,也是游手好闲惯了。
正所谓梁不正下梁歪,他们的身子也在这百姓供给的油水里养肥了不少,身即使有再好的功夫也是浪费。郁泉幽只是用了几招便再一次的将包围打出了一个缺口,逃了出去。
那胖子见到她挣脱了包围,心里一急,连忙喊道,“快点!一定要把这妖女拿下!!快给我追!抓到有重赏!”
他这一声吼,那些原本有些迟疑的官兵便立马激动起来,一股脑的全追了去。
那胖子站在原地,脑门急出了一堆汗,想起了今天发生的一件事情。
今天早晨,来向他报案的蒙面黑衣人给了他六千两雪花银,让他务必将郁泉幽捉拿归案,并且要使劲儿的折磨她,那黑衣人还说若是这事儿办成了,他还会给他六千两银子。
这么好的捞钱机会,他怎能不赚?于是他脑门一热便点头答应了,可那人后来又说说了要是办砸了,他们一家子都得遭殃。
然后还没等他来得及拒绝,那黑衣人便消失不见了。这若是他没抓到这个姓郁的小姑娘,还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儿
依他看来,昨晚的三起命案便极有可能是那给钱的黑衣人做的,这样的亡命之徒要做出什么事儿真的是不可想象的
胖子擦了擦脑门儿的汗,只希望能快点抓到那小姑娘,以保他一家的安全,以及那剩下的六千两银子的着落。
画面一转,从包围逃出的郁泉幽被一大堆官兵追着脱不了身,一路被追到城西的一条急湍的河流前停了下来,无路可走的她与官兵们赤手相搏起来。
由于敌方的人数太多,她寡不敌众,力气渐渐的流失,最终在不经意的疏忽,她被雪亮的堂剑再一次划破了背后的伤口。一阵疼痛传来,她稍稍皱了眉,只是停顿了一下,肩便又被砍伤了两刀。
猩红的血液从她的肩头缓缓流淌下来,正当那些官兵准备前压住她时,一抹青墨身影出现在她的身前,他蒙着面纱,顺着风在原地旋转对着那些官兵是一顿踢踹,速度快的让人不敢相信。
他身有着一股令郁泉幽觉得十分熟悉的清香,她捂着伤口蹙了蹙眉,仔细想了一想,这才发觉昨晚在街角为她疗伤的人身也刚好有这一股香气。郁泉幽盯着这个人的背影,不明白为何他要救她?
此人一出手,那些官兵便统统倒地不起,躺在地到处打着滚喊着疼。那男子见官兵都瘫倒在地,拉着郁泉幽向西跑去。只是那男子还没有拉着她跑多远,凭空便突然出现了一堆黑衣人,再一次将他们牢牢围住。
男子二话不说,抽出挂在腰间的佩剑便与那些黑衣人打了起来。郁泉幽则是尽可能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
她观察着这些黑衣人与那男子交手时的招数,心慢慢起了疑心,这些人使用的招数像极了昨夜追杀她和娘亲的那一个黑衣人,难道他们是一伙人?
可究竟是谁,要花这么大功夫,派这么多人来追杀她们?究竟是谁?!
她一边思考着一边躲开黑衣人的处处攻击。那男子在与黑衣人的撕打渐渐处在了风,但是还是无法全面保护她的安全。
一个黑衣人从男子的背后转了过来,直接向郁泉幽袭去,她眼见着那人拿着剑冲了过来,便弯下腰迅速的向后翻去,肩的鲜血因为过度用力而到处喷洒。
她立起来时便是一阵眩晕,而那黑衣人便趁此机会再向她一剑刺了过来,在她以为那一把冰冷的剑要n她的胸口时,一道白光忽然闪过,她只见到那男子手袖一挥,黑衣人的利剑便断成了两半。
她看到这样的情景,心一惊,这个人内功竟然如此厉害吗?竟然可以隔空劈物?!郁泉幽在惊叹之余,也担忧起来,如此厉害之人却要救她一个江湖之的无名之辈,他到底怀揣着什么目的?难道也是为了娘亲的宝物而来的吗?
然而在她翻身准备与那男子一起解决剩下的黑衣人时,她的身后又忽然出现了另一批黑衣人。那些黑衣人举着一把把大刀,跟方才拿着剑的黑衣人完全不同,显露出凶恶的气息,将空手相搏的她打得措手不及。
男子似乎也没料到会来另一拨完全不同的黑衣人,没来的急去护住受了重伤的郁泉幽,便看见她再次身几刀,脚下不稳,跌入湍急的河流,转瞬之间便被大水冲失了身影。
男子深黑的眸闪过一丝焦急,却又在看到天边一抹不自然的青色后,转瞬为安。他冷漠的看着围在他身边的黑衣人,眼神起了丝丝杀意。
他抬起手掌,燃出一股巨大的玄光,对着那些黑衣人狠狠的打了过去,瞬时间湍流的河水反射出强大的光芒,将有些阴暗的天空照的雪亮。
等到那光芒完全消失后,岸便只留墨色飘飘的一人,而绿茵茵的草地却是满地血迹和尸体。那些带着杀意而来的黑色旋风在光亮的洗礼下,消失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