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将军龙威虎猛的,可别伤着小姐了。
唉,明天得给小姐准备点药,还得熬一盅黑枣茯苓山药汤补一补才行
第二日。
姜千娇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遍身酸软,像是被马车的车轮从头到脚碾过一般,连动一动都没了力气。
她垂着眸子,视线落在了自己露在外头的手臂上。
那上面星星点点,满是暧昧的红痕,似是被人攥在掌心,含在唇中,揉搓啃咬出来的痕迹。
这样的痕迹,在她的身上,还有很多,多的让人脸红心跳,多的让她瞬间便回想起了昨晚那激烈而旖旎的一切。
竟然不是梦,是真的么
姜千娇眨了眨眼睛,躺在那儿发了会呆。
我,我这是已经和秦萧圆了房了?
她的双颊,不由自主的滚烫了起来,似是天边的火烧云一般,红的耀眼。
“小姐?”
春杏掀帘进来,见她拉着被子捂着脸,已经是醒了,连忙上前伺候她起身穿衣。
“您感觉怎么样?身上可还疼不疼?”
她殷切的问道:“我炖了补气养血的汤,在火上偎着呢,您要不要喝一碗?”
姜千娇被她搀扶着从床上坐起来,顿时觉得腰肢酸疼的要命,两条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一样,酥麻无力的根本抬不起来。
她咬了咬唇,心里微微的有些恼意。
就不能怜香惜玉一点儿吗?
都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为什么是你炖的汤?”她问道:“将军呢?”
春杏的脸色有些不大好,但又怕姜千娇多心,只得温声道:“将军公务繁重,一大早便出门了,怕是来不及给您准备”
公务繁重?
姜千娇微微蹙了下眉。
以往哪天他不公务繁重?偏就挑着今天“公务繁重”了?
这睡到手之后,便连早饭她也是无福再享了?
难怪别人说,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翻脸比翻书还快。
心中的恼意越来越浓,她抿着唇,赌气似的抓着春杏的手臂费力的站了起来。
“摆早饭!把桌子都给我摆满,我要吃个够!”
城外的翠峰山。
晨雾朦朦胧胧,笼罩在林间的竹舍之中,带着一丝清凉的冷意,直往缝隙里钻。
竹舍里,须发皆白的隐士方遥拢紧了身上破旧的外裳,对着对面坐着的秦萧,缓缓的摇了下头。
“共我之蛊,无法可解,二十年前,我门中师叔祖便是被人所害,中了此蛊,倾尽毕生所学也未能解蛊,最后走投无路,也只能与敌人同归于尽了。”
秦萧的眉心冷凝成冰,薄唇微张,沉声道:“难道,真的一点儿法子也没有了吗?”
方遥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沉吟了许久,才犹豫着开口。
“解铃还须系铃人,此蛊出自苗疆,若是能找到炼蛊之人,或许,还能有一丝希望。”
苗疆炼蛊之人?
秦萧眼眸低垂,神色冷凝。
要向苏谨逼问炼蛊之人的下落,他肯定是不会说的,便是说,也只会信口胡说,让自己劳心劳力,空忙一场,反正他现在有恃无恐,也压根不怕他会对他怎么样。
可苏谨不说,要与这广袤天地间找到这炼蛊之人,无异捞针。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苏谨以此来要挟自己,胁迫娇娇,为所欲为吗?
秦萧的手指用力的收紧,猝然捏碎了掌中的一只温润茶杯。
“哎呀,这可是孤品的绿玉斗!”方遥看着桌子上散落的茶杯碎片,一脸的痛心,“我可就这么一只了!你生气也别糟蹋我的东西呀!”
秦萧不发一言,撩袍站起身来,迈步就朝门口走。
“喂!”
方遥在他的身后喊道:“别发愁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也许,你那个聪明机灵的小媳妇儿,自己就想出办法了呢?你不如把实情告诉她”
“我不会告诉她。”
秦萧头也不回,断然拒绝了他的提议。
“为什么?”
方遥道:“你什么都不告诉她,她又如何能明白你的苦心呢?你就不怕,她有一天,反而会怪你?”
秦萧抿着薄唇,立在哪儿,久久的没发声,久到方遥都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他却突然淡淡的开了口。
“我宁愿她会怪我,也不愿,她会离开我。”
虽说放言要吃个够,可姜千娇却是没什么胃口,面对着满桌子琳琅满目的菜肴点心,拿着筷子,兴致缺缺的挑来拣去,完全提不起想吃的兴趣。
凭良心讲,秦府的厨子还是很不错的,据说,是皇帝亲自挑的御厨赐给秦萧的,这做出来的东西,自然是不差的,看着漂亮精致,闻着也是香味扑鼻,可怎么,就是引不起她的食欲呢?
看来自己这不争气的胃,到底还是被秦萧给养刁了,都能认出是不是他做的味道了。
可是,自己已经习惯了他的厨艺,他却突然撂挑子不干了,这不是欺负人么?
她咬着娇软的唇瓣,气恼的将面前的一盘蒸鱼给戳了个稀烂。
一大早就跑出去,到晚上都不回来,你是想饿死我么?
早知道,我就,我就
她想到这儿却又生生的忍住了,有些泄气的将筷子丢在了桌子上。
“不吃了。”
春杏看着几乎是没怎么动的一桌子菜,暗暗的叹了口气,刚欲劝上两句,另一个陪嫁丫鬟掀了帘进来,笑道:“夫人,将军回府了。”
他回来了?
姜千娇的脸上有一瞬间的欢喜,却很快又压制了下来,故作冷淡的点了下头。
“嗯,知道了。”
忍了忍,终是忍不住,又问道:“将军现在在哪儿?”
丫鬟忙回道:“去了书房。”
书房?
竟然都不过来看我一眼么!
姜千娇心中恼意更甚,简直气的想立刻吩咐人备车回姜家去,但是刚起了个念头,又立马歇了下去。
哪能这么一言不合的就往娘家跑?又不是小孩子了,像什么样子?
说不定他是当真有什么要紧的事烦神,顾不上理会我。
要不,我去看看?
再强行说服了自己之后,她让春杏给自己披了件团花折枝的锦缎披风,扶着腰,脚步酸软的朝书房走去。
书房门外,纪冬面色冷沉,扶着腰间长剑,立在廊下守候,见她袅袅娜娜的过来,拱手颌首朝她行礼。
“夫人。”
“纪校尉不必多礼。”
姜千娇知道他是秦萧的心腹,对他自然是要客气两分的。
她看了看从书房里透出来的昏黄灯火,抿了抿唇,软软的问。
“纪校尉,将军在朝政上,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纪冬表情无波,语气冷静而沉稳。
“朝政上的事,不是属下可以猜度的,夫人只怕是问错了人。”
姜千娇碰了个软钉子,有些没趣儿,便也不再多问,提着裙角,走到紧闭的屋门前,轻轻“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里头静的落针可闻,转过一道博古架后,就看到秦萧端坐在书桌之后,正看着手里的公文,听到动静,连眼皮都没有抬起来朝她望一下。
这个人,跟昨晚那个拥着她,缠绵悱恻的那个人,好像判若两人似的,远远的就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姜千娇娇俏俏的站在那儿,默默的攥紧了披风上的系带。
这人变的,也未免太快了吧。
题外话
秦萧:生气,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才能哄好
娇娇: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