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坤仪殿,坐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跪下来,喊着他“太子殿下。”
传闻,夜家救驾太子与皇后有功,却被北皇查出,大闹皇宫的刺客与夜家有关,只怕是想取得皇后与太子的信任做出什么不轨之事。北皇震怒,围剿了迤逦山寨之后,夜家所有的商盘都被北皇封锁,所有的财力都归为国库。
亦有传闻是说,夜家富可敌国,引起了朝廷的警惕,随便找个理由把夜家打散了,没收了夜家的财富以充国库。
更有说夜家的大小姐为了嫁入皇宫急着献身给太子却被太子玩弄后抛弃了
蓝墨并不介意别人在议论什么。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才接受了自己已经不是蓝墨了,而是宗褚这件事。花了十年的时间,才确定,夜轻尘犹如人间蒸发了这件事。
如今宗褚登基成为北皇已经多久了他也不记得了。只是当初母后为他选的妃子刑部尚书家的女儿王伊犁,如今的璹嫔娘娘时时叫唤着他“皇上”他才记起来那些陌生的温存。
迤逦山寨大部分人都已经死在了那场围剿里,蓝烨命大活了下来,但此时,她也是不能再做蓝烨了。宗褚穿着一身黑色便服,大红色的衣襟随意束在淡灰色的腰带里,又是他蓦然失神的模样走进了换心楼。
这栋楼,是自己在搜寻夜轻尘留下的东西里,发现她画的,慢慢的竹楼风格。那应该是她深爱的地方,这样突然的离去,莫非真的是夜邪的阴谋
远远看见换心楼的老板娘奚月走了过来,每次奚月看见他,都要迟疑半天。毕竟,他已经不是蓝墨了。而奚月,也不再是蓝烨了。
宗褚坐下,便看见奚月的弟弟奚络关上了门,然后连着把所有窗帘都拉上了。他语气淡然说道,“不用这么避嫌,我没那么大排场。”
奚月笑道,“皇上您应该自称朕了。”
宗褚却没有理会她的打趣,只面无表情按了竹帘看着窗外,却忽然又见奚月跪在他面前。宗褚叹气说道,“你这几天是怎么回事,传了话让我过来,又这样吞吞吐吐。”
奚月俯身下去,叩头跪拜在地,缓缓说道,“草民前段时间缅怀旧情,去了一趟迤逦山,遇见一个孤苦的故人,见她可怜,便带了过来,这几月都代替奚络帮我照顾酒楼。”
见她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却行这样大的礼,宗褚眯起双眼,心跳慢慢有些加速。
奚月继续说道,“她不肯认自己的姓名,只不断骗自己说自己就是奚络。如今的弟弟回来,她不得已面对了自己不是奚络的事实,如今她似乎要离开皇城。草草民觉得,皇上有必要,见她一面。”
“那就见吧。”宗褚却随口应道。对于奚月的话,他总念着旧情从不肯反驳。
“她说,要在皇宫里见你”奚月小声说道。
“那就准她入宫吧。”宗褚叹一口气,忽然心底一凉,回头紧紧盯着奚月,目光变得锐利,语气也含着真真杀意,“这人让你这般兴师动众,还让我亲自去见她,若她不是”宗褚颤抖着嘴唇,愣是无法说出那个伤了他十几年的名字,只自顾狠狠说下去,“你知道我的脾气,你若是随随便便这样故弄玄虚,我也不会放过你!”
奚月再叩一个头,只感觉眼泪滑落,怎么自己,那么喜欢为他人作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