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的野鸡,拍打着翅膀,正准备逃离即将到来的噩梦时,下一刻,它那在山林中穿梭,虽比不上灵敏的猎豹和狡猾的猴子,却也轻易就能逃离野狼猎捕的灵活身体,就被大白鹅一翅膀,拍在了地上!
紧接着,大白鹅一只脚,就踩着它在背上。
任凭它疯狂地叫喊着,挣扎着,也没能从大白鹅那只脚下逃开不说,甚至,这只大白鹅竟然还无耻地拿扁扁的嘴叨它!叨得它的羽毛到处乱窜!
这一定是嫉妒!来自于雄性见到雌性时,必然会生出来的嫉妒!
向来自傲于自己那身艳丽羽毛,尤其,那一簇比族群中其它野鸡都要漂亮几分尾羽的野鸡,瞬间就觉得自己“真相”了!
其实,不仅野鸡,就连陆续被薛玲放出来,然后,一只又一只,败在大白鹅翅膀和爪子下的野鸡和野鸭们,都不约而同地生出这样的想法,看向那两只大白鹅的目光里也满是嘲讽和讥诮。
再如何地羡慕嫉妒恨,也不能将它们那一身丢到山林中去,根本就活不过一天的白色羽毛,变成像它们这样五颜六色,漂亮纷呈不说,还天生就适合生活在山林中的羽毛!
就这般,在薛玲回屋,享受在炎炎盛夏,待在茂密植林中独有的清凉感,偶尔,吃几块糕点水果,再喝点果茶,翻看几本自己虽然看过,如今却能“温故而知新”书籍的悠闲惬意生活时,大白鹅和野鸡、野鸭之间爆发了不知多少次战斗。
可惜,不论野鸡和野鸭选择单打独斗,抑或是选择十只抱团围攻这两只大白鹅,最终,都再次败在大白鹅的翅膀和爪子之下!
当然,武力上的降服,对野鸡和野鸭们来说,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真正降服它们,让它们生出一种就在这儿长久停留下来念头的,却是薛玲专门喂养鸡鸭鹅的新鲜菜叶和瓜果外壳!
啥?
对它们来说,这就是所谓的“最后的晚餐”?
那有什么关系呢!
它们虽然是野鸡和野鸭,冠了一个“野”字,也不代表它们就能比家鸡和家鸭活得更久,甚至,寿终正寝。
唯一的区别,不过是被狼、猪和猎豹等大型动物捕杀,没能一口咬断气,在无尽的痛苦和血腥中死去,和落入人类挖出来的陷阱中,被猎人逮住,干脆利落地扭脖,无灾无病无痛的“安乐死”而已。
既然,早晚都要死,那么,为何不能选择后一种死法?
尤其,在死之前,还能享受到这些祖祖辈辈都没尝过的鲜美食物,这,还真是死而无憾!
于是,这天晚上,一手端着搪瓷缸子,一手端着饭盒的薛将军,在院门处站了将近一分钟,依然没能等来大白鹅率领鸡鸭小队的盛情迎接场景后,不免有些失落,只觉得连那美味的鸭汤,都没办法拯救自己那颓然的心情了。
如往常那般,送走马国庆后,薛玲看着面前这个密封严实,却并没有烟熏火燎的痕迹,一看就知道是崭新的,且单单只是用来装汤用的瓦罐,嘴角抽了抽:“爷爷,你这是害怕除了林爷爷和王爷爷之外,还会有其它人来打劫呢?”
不得不说,这法子,确实很有诱导性。
单看这瓦罐的样子,大多人都会下意识地估摸出里面最多两碗汤的容量。
哪怕明知这些汤具有滋补养身的绝佳功效,脸皮更是厚得能和城墙相媲美,本着“蹭一顿算一顿”的心态,而赶在薛将军回家的路上喝上一两口,甚至,喝上一碗,却也会因为薛将军说的诸如“这是我大孙女的孝心,你们喝了,我咋办”之类的话,而不得不将心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念头掐灭。
事实上,一旦有人越过重重障碍,揭开盖子,就会发现,这个瓦罐看着厚重,其实,内壁却极薄,并且,因为它那大肚的独特造型,而能足足装上四碗汤!
“谁敢打劫我?!”薛将军一瞪眼,一拍桌,极有霸气,然而,在薛玲看来,纯粹是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这军区大院,胆敢“打劫”薛将军的人,那还真是不要太多哪!
接过薛玲递来的汤,喝了一口,由舌尖漫延开来的鲜美,瞬间,就驱散了所有的疲惫烦躁,让薛将军也忍不住赞一声:“老许这手艺真没浪费家里精心养大的鸡鸭!”
并非第一次听到薛将军这番“言不由衷”夸赞话语的薛玲,依然埋头品尝许师傅出品的美食。反正,在她看来,与其说薛将军和许师傅两人是“好友”,到不如说是“损友”!
享用了一顿美食的薛将军,心满意足地靠在竹椅里,看着在屋子里忙来忙去,就没个停歇时刻的薛玲,只觉得心里特别熨帖的同时,也忍不住为之心疼:“玲玲,先别忙了,过来,坐下来,陪我说说话。”
“爷爷,我马上就好了!”薛玲从厨房里探出个脑袋,冲薛将军挤眉弄眼一番,“我在泡消食化滞的果茶呢!”
“消食化滞”这几个字,让薛将军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下,忍不住就伸手,抚上自己那长了些肉的肚子,一脸苦恼地想着:要不,明天,少吃一点饭?少喝一点汤?
不!绝对不可以!
下一刻,薛将军就将这个不靠谱的念头掐灭。
享受过美食,被激发出“吃货”特性的人,在面临“肥胖”的困难时,那是宁愿“迈开腿”,也不会选择“管住嘴”!s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