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球万般无奈地以一种“近似于闭眼,扯着嗓子,将自己满腹憋屈和愤懑等情绪都给吼出来”的张狂姿态,来表明自己的纯然无辜。然而,落在薛玲眼里,就不过是一只小小的仙人球,那仿若见到张着血盆大口,正阴恻恻冷漱漱地瞪着对方,一幅琢磨应该从何处下口的天敌般,下意识缩成团的怂样!
啧!
她才不是什么天敌呢!
摇了摇头,将自己“脑补”的东西丢到一边去后,薛玲才又戳着“明明拥有一张霸道总裁气势的外貌,偏偏,身体里却住着一只软怂小受”的仙人球:“你们不是经常闲聊吗?他们就没告诉过你,那王家人都长什么样?”
我我不知道仙人球快哭出来了,我我就认得大人。
“那我爸妈呢?你也不认得?!”
也也不认得。
薛玲无奈地看着在自己手下怂成一团,不停地往外飙泪的仙人球:“行了,不过一件小事,哭什么?”
果然,“脸盲”这个病症,已经不再是“不分国界”,而是真正地不分动植物了!
大人。
就在薛玲按着太阳穴,略有些苦恼的时候,忽听身旁传来一道极轻极浅,若放在平时,绝对会被她错过的一道轻唤。
找了许久后,薛玲才发现呼唤自己的,竟然是仙人球那庞大身躯下的一处小土包!
“是你在叫我?”薛玲的手指,伸向小土包,下意识地用出木系异能。
很快,一株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野草,就在薛玲的面前发芽、生长!
“结缕草?”有那么一刻,薛玲差点就当着这种草的面,吟出那首流传千古的送别诗了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是,大人!
世人总以为,如结缕草这般的野草,拔掉后,第二年,就不会再生长。即便再次长出来了,也不过是被风送来的其它草类植物的种子,根本就没有周围环境的记忆。
在今天之前,薛玲也是这类人中的一员。
而,今天之后,薛玲表示,自己的三观都要裂了!
“你们像凤凰一样,能涅槃重生?有传承记忆?”
也没那么厉害啦结缕草有些害羞地说道,然而,那无风自动的枝叶,却将它心里的兴奋和激动之情给出卖,其实,就是记忆力比较好一点点
“这就很棒了!”薛玲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尤其,在她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每一句夸赞,都将给植物带来许多不可预料,却又能让人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的变化后,就一反末世时期那冷漠疏离的做派,对植物那叫一个热情亲近!
“那么,你能告诉我,你认得王红吗?”
认得!结缕草的枝叶也跟着颤动了下,家里没人的时候,她拿着锁匙打开了房门。进来后,就嘴里絮叨着,到处摸摸看看,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她动过房间里的东西?”薛玲眉头微皱,倒是没料到,出身农村,眼界也很是狭窄的王红,竟然能胆大至此!
该说,不愧是有“特殊来历”的姑娘嘛?呵!
动过!结缕草虽然不知道薛玲心里的愤怒,却也敏锐地由薛玲那陡然冷肃下来的面容,和身上隐约流露出来的煞气中,猜测出此刻薛玲的心情极不好,遂补充道:她很仔细地翻了衣柜、箱子和床头柜,却并没有拿走一样东西。
不过,等到她看见梳妆台上摆放的护肤化妆品和首饰后,就忍不住地对着镜子梳妆打扮起来之后,每次,她找到机会偷溜进来后,都会跑到梳妆台前然后,在有了经验后,就会悄悄地带着瓶瓶罐罐,将护肤化妆品挖一部份到里面再带走还带走了一些不常用的头饰发卡
“书桌呢?”听了许久,依然没能听到自己最关切问题的薛玲,就不由得出声,打断因为许久未说话,而显得很是絮叨的结缕草,“她有没有翻过书桌上的东西?有没有带走书本纸张?或者,将自己从其它地方拿过来的书本纸张,随手塞到书桌的某个抽屉里?”
没有呢王红进到屋子里后,就只是瞟了眼书桌,然后,就一脸嫌弃地观察摸索起其它东西来。后面,每次偷偷溜进来,也都是一脸贪婪垂涎地看着梳妆台上摆放的东西。然后,就悄悄地将自己能带走的小东西,全部藏到衣服里带走了。
薛玲嘴角抽了抽,绞尽脑汁回想了一遍,却依然只能从记忆中探知到前世的自己十二岁时,每天起床后,顶着张连宝宝霜都没擦的脸,随便捞起一件衣服,扎个马尾就往学校冲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场景。
对如今王红这幅犹如着魔一般,年纪轻轻就痴迷于梳妆打扮,根本就没空关注其它东西的情况,还真不知该流露出什么样的神情来了!
不过,总归是要庆幸的。
若非王红被七十年代偏僻小县城难得一见的护肤化妆头饰等看似贵重,实则,和书桌上一些东西比起来,根本就不值一提的东西给“迷了眼”,以王红的“七窍玲珑心”以王连长那悄无声息就投靠军中某不知名势力的做派以周婶那恨不得将薛家的血肉全部榨尽的心态,指不定,这一家狼心狗肺的东西,早就使出某些“栽赃陷害”的手段,将薛家坑得一脸血了!